屋子内,只二人在。
但气氛与昨夜完全不同。
“就我们二人在了,你也不必骗我,你所说是你所想吗?我要听真话。”
商霁的口吻很严肃,也很正式。
杜景宜听得出来,他并不想被糊弄。
但就她们夫妇二人这点子信任基础,真的能说真话吗?
她有些不大相信。
可话到嘴边,看着商霁的眼睛,她却没法像从前在商界那样信手拈来的胡诌。
所以沉默了。
而商霁也没有逼迫她,反而是耐耐心心的等着。
正巧就看见了那册子,停留在了韦家的那一页。
韦家莲的名字,跃然纸上。
若是细细的瞧,还有几个浅浅的指甲印,似乎是有人在名字上做过敲打。
一瞬间,就明白了大概。
“你担心韦夫人想往我屋子里塞人?”
他的语气很平淡,听不出什么特别来,不过杜景宜却知道,话到此处,有些事情还是提前说明白的好。
于是也就不藏着掖着了,略整理整理心中所想,便开了口。
“妾身与将军相处不过月余,此刻若是说刻骨铭心,未免假了些,但有些事妾身阻止不了,比方说日后府里还会有新人,甚至是其他的孩子,届时会行至哪一步,我们都说不清楚。”
“杜家虽不是什么名门望族,但将军也看得出我爹娘感情之好,容不得第三人的掺合,但此事若拿来要求将军,确实也不实际些,妾身能做的是当好这个家,照看好自己的孩儿。”
“倘若有一日,将军的心思有所偏颇,那我也不会死皮赖脸的留在将军府做那以泪洗面的正室夫人,天地之浩大,总有归处,不是吗?”
她说这话的时候,底气之足是商霁没有想过的。
但他却丝毫没有怀疑,若是自己负了杜景宜,她走的也会毫不留情。
于是,头一次正视着她的眼神,里面看不出任何的惧怕和谄媚。
过了好一会儿,商霁才堪堪的笑了。
眼神中也是投射出从未有过的炙热,似乎要把杜景宜给烧透了一般。
她心中还在想,莫不是那句话不当惹怒了这位大将军?
正想着呢,就见商霁走了过来,双手扶住她的肩膀就说道。
“放心吧,我于男女之事上并未有多热衷,即便是有,那也仅是对你一人而已,外祖母曾与我说过,做夫妻不是瞧眼下一日两日,而是长长久久的平淡琐碎,这样的日子我从前没有过,但今后我愿与你同享。”
“我母亲落在这国公府里头蹉跎了一生,说到底也是父亲耳软且多情所造成的,什么妾室庶儿的,我没兴趣,若你愿意,咱们多生几个孩儿热闹就是。”
“操心操心他们的学业和本事,比回来对着一屋子的女人哭哭啼啼的好多了,不是吗?”
商霁的话,并没有什么辞藻华丽之处,但听到杜景宜的耳中,却如蜜糖一般甜。
自家夫君的心志坚硬,这一点她从一开始见面的时候就知道。
他既然都会如此许诺,那杜景宜是相信的。
所以,在开口的时候,带着几分连她都没有察觉到的高兴,扬了声音就说道。
“巧了,妾身也不喜欢处理那些家宅争风吃醋的琐碎事,若有得空,还是多赚钱的好。”
一句话,将二人刚刚的那点子冷场气氛给提了起来。
商霁突然想起了醉仙楼,于是就多嘴问了一句。
“你到底有多少嫁妆?醉仙楼不会只是其中的一小部分吧?”
他知道自家夫人很有钱,但并不知道有多少。
所以一下子好奇起来。
谁知杜景宜却只是笑笑,接着就回了一句。
“一小部分?算不上吧,顶多是九牛一毛。”
听到这里,商霁才知明白过来,眼前站着的不是夫人,是财神爷。
突然就朗声大笑了起来,笑到最后连杜景宜都有些莫名其妙了。
而商霁则沉浸在过去的回忆里头。
那一年的夕阳西下。
商霁和几个表哥抱摔了两个时辰后,就见几个舅舅走了过来。
眼中满是兴奋的就将手里的信递了过去。
“这是你母亲给你选的名门贵女,你自个瞅瞅吧,看上了哪家的小姐,她好上门去提亲。”
大舅舅所生的长子大表哥满脸愁容的接了过去,他还想再过几年快活日子呢,怎的就要娶妻生子了呢?
而一旁的商霁,也不过才十五六岁,谈娶亲尚早了些。
于是和几个表哥表弟的凑在一起,看大舅母送来的信。
兄弟几人一下说这个好,一下说那个好的。
到最后也没得出个结论来,而三表哥与商霁的关系一向是最好的。
所以开口就问了他一句。
“你呢,想好以后要找什么样