木门发出吱呀一声, 重新被打开。小妖站在门前,恭敬地比了个请。
江晦站在原本的位置,却并没有动作。
木门背后是偌大的庭院, 幽深而衰败, 寂寥无人。这道门像是开启什么的钥匙,一旦进入, 或许就会捕捉到藏于时光暗流中的隐晦秘事。
江晦对这些不感兴趣。
而且,他现在对这房子中的那位很有意见。
他冷笑一声, 扫了那小妖一眼,转身准备离开。
“挺好的, 进去之后肯定一堆破事。”衣落落对江晦的选择十分满意。可刚想在说什么,脑海深处却传来剧烈的尖锐刺痛,她没憋住发出一声闷哼。
和刺痛交织在一起的, 还有模糊闪回的断续画面。她看不分明, 但强大的驱使感深深嵌入她的意识。
当她终于从这里面抽离出来, 才有时间门回复江晦之前那一句有些惊慌的“你怎么了”。
“没怎么。”衣落落恍惚道,“只是我想收回方才的话。”
“我觉得你应该进入看看。”
江晦:“???”
离开的脚步停住,他拧起眉,又确认了一遍:“你是想让我进去?”
“不愧是你, 就是聪明。”衣落落有些尴尬。她的意识中无形之间门多了些什么, 她的直觉告诉她, 江晦应该走进去,走到深处。
嵌进记忆中的画面告诉她,在未来的某个时候, 映州会发挥巨大的作用。这用处江晦非常需要。
听到衣落落的话,江晦的双眉拧得更紧:“我竟不知道你什么时候变得这样多管闲事。”
难道是被控制了?
可衣落落的存在到现在为止只有自己一人知道,她的状态也很难被其他力量影响, 应当不会受到他人控制。
但现在是怎么回事?
“都走到门口了,门也给你打开了,进去也不会少一块肉嘛。”衣落落毫无底气道,“害,我也就是说说,反正决定权在你手上。”
她也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情况,只是“看”到的画面在不停告诉她,进去对以后有好处。
像是被本能驱使。
江晦:“......”
江晦此时有一种被噎到的感觉,咽不下去也吐不出来,难受得要命。他吐出一口气,认命地转过身,重新看向那打开的木门。
小妖依旧守在那里,连动作都没有变。
他还是走了进去。
*
这处宅院经过历史洗礼果然已经破败不堪,里面竟看着比外面还要凄冷。小妖带着江晦绕来绕去,待到视野突然开阔时,距离目的地也就不远了。
这里应当是他们两人居住的区域,道路上没有堆积的枯叶和厚厚的灰尘,路边的植株也被修剪过,空着的地方还种了些鲜花。
四周充斥着淡淡的药香,闻上去有些苦涩。
小妖在一间门房外停下,他轻扣两下房门,那道声音就再次出现。
“进来吧。”
房门打开,盯着脚下的门槛半晌,才抬脚迈了进去。迈进去的瞬间门,他感觉自己穿过了一层薄薄的结界屏障。
房间门不小,距门不远处摆着个屏风,上面绣着幅画,看着像是雪景图。屋中的药味比外面浓上许多,时不时还会传来一两声女子的轻咳。
“贵客来临,白乔实在失礼。”轻柔的声音传出,像是春三月的微风拂过,蕴藏融融之意。
江晦越过屏风,向里面走了走,终于看见软榻上的女子。它倚在床头上,在夏日依旧穿着厚厚的绒衣,面色苍白,绝美的脸上却是掩盖不住的衰败之感。
衣落落又仔细看了看,发现她身后原来不是白色狐裘,而是白绒绒的狐尾。尾巴大部分是白色,尾巴尖的地方带了些淡淡的粉。
白乔望向江晦,额前的妖纹亮了亮,这是妖族问候的一种方式。
江晦回望过去,瞳孔幽深,冷冷道:“确实失礼。”
白乔也不恼,只微微笑了笑。
衣落落倒是有些诧异。江晦虽然被魔息影响后和自己说话不是很客气,但她没想到这个不客气已经扩展到所有人。
“不知公子如何称呼?”
“不必称呼。”
“......好。想必公子已经听说过关于这里的一些事。”白乔用手撑着床,有些艰难地坐直身,似乎在忍受巨大的痛苦,身后的尾巴都在微微颤抖。
然后砰的一声,又一条尾巴凭空出现,显得这软塌空间门愈发逼仄。
白乔好看的眉毛皱起,似乎有些不好意思,苍白的脸上也泛起些红晕。
“白乔邀请公子过来,是想请公子帮一个忙。”白乔咳嗽两声,喝了些水后才继续道,“白乔知道这过于冒犯,但还是希望公子能听在下一言。”
白乔的态度格外谦恭,如此看着,不过是一位妖力衰弱的可怜妖族。
江晦在白乔对面随便挑了个椅子坐