提并论简直就是在打他的脸。
“我看是你需要慎行!”叶辉将手中的灵药凝成丹丸塞进江晦嘴里,声音放软了一些:“申长老,我知晓你怨恨半妖甚至妖族,但江晦并不是造成映州沦陷的半妖中的任何一只。”
申犀僵在原地,嘴唇抿成一条直线。“映州”二字触及到心底最深处,一些被埋葬的过往下意识地在脑海中浮现。双拳攥紧,不少灵力逸散于屋中,使得不少瓶瓶罐罐开始晃动。
叶辉抬起手除去屋中混乱的灵力:“长久地被仇恨蒙蔽双眼,只会让自己沦为同样罪孽深重的恶人。”
她用灵力探测了江晦一圈,背对着申犀说:“宗主找你商议寒冰洞修缮之事。”叶辉顿了顿,继续道:“江晦的事情我没有告诉宗主,但申长老……这是最后一次了。”
半晌,身后传来渐行渐远的脚步声,叶辉转头看向空无一人的身后,轻声叹了一口气。
“咳咳……”低低的咳嗽声将叶辉的注意重新拉了回来,江晦适时睁开眼,眼睫颤动,在眼底印下一片阴影。
衣落落终于看见四周景象,这里应当是一处医庐,药香浓郁,架子上、窗台上晾晒着各种各样的药草。面前有一陌生的年轻女子,眼中尽是担忧和不符合外表年岁的时光沉淀。
“你终于醒了。”叶辉扶着江晦坐起身,伸出手掌覆在他的灵符之上,感知片刻后点了点头:“伤势恢复得差不多了。”
她瞧见少年脸上的迷茫,贴心解释道:“寒冰洞的阵法出现问题,你被其中灵力波动冲击,又与之前的旧伤叠加,直接昏迷到了现在。”
“多谢叶长老。”江晦挣扎着起身想要道谢,被叶辉阻止:“你这孩子,不用这般客气。”他伸手理了理江晦额角的乱发,沉吟片刻说道:“这次是申犀长老的过错,他被仇恨蒙蔽头脑,才罚你去寒冰洞受罚。”
“但是……他也是有自己的苦处,希望你体谅一下。”叶辉似乎也知道这样的要求很是过分,犹豫了半晌才说出口。
听见这话,衣落落没忍住冷嗤了一声,嘲讽道:“活了这么久的长辈还总让人体谅,真是至死如婴童。”
“弟子知晓了。”江晦并未反驳,乖巧低头应了声是,像是没有听见脑子中衣落落的阴阳怪气。
可少年并没有重新躺下,修长的手指无措地轻扯着床单,眉头微皱,面上有纠结之色,似是还有话要说。叶辉注意到少年的异样,主动开口询问道:“江晦,可还有什么想说的,但说无妨。”
江晦闻言深吸一口气,终于鼓足勇气开口道:“叶长老,弟子想询问一些关于灵台的事。”
灵台乃修炼之人身体中极为重要的位置,是灵符的上行中心,事关灵息运转与意识清明。一旦灵台失守,往往导致滋生心魔、易遭控制甚至沦为傀儡。
叶辉眉头紧蹙,念及之前江晦被骨节鞭所伤之事,询问道:“你可是觉得近来灵台有不适之处?”
“的确如此。”江晦轻轻点头:“弟子近几日总觉灵台震动,偶尔似乎还会听见他人的说话声。”
江晦此言一出,衣落落瞬间精神紧绷。
她从未想过江晦会主动谈及这件事,虽然他模糊了相关说辞,但显然对象指明了是自己。可这样草率甚至说鲁莽的行为,江晦究竟是有信心灵台之异不会被人发现,还是另有所图?
她并没有说话,调出小洛后安静地感受着江晦接下来的行动。
“竟是这样么。”叶辉手指轻动,精致的锦囊凭空出现,她从中掏出一个长长卷轴,摊开一看里面是数十根精致的骨针。
“这是从八阶圣仙之一的医仙手中传下来的骨针,由上古圣兽红邚之骨所制,可断灵台清正。”叶辉将骨针刺入江晦眉心,涓流般的灵力缓缓从针尖出释放,游走一圈后回归原处。
清亮的绿色闪烁在针尖之上,似乎还有淡淡的竹香弥散与空气之中。
从骨针出现的一刹那,衣落落便不自觉地屏住呼吸。直到细细的针尖从江晦身体中抽出,她才终于心中一松。
“你的灵台并没有什么异常。”叶辉眉头舒展,收回骨针安慰道:“或许是近来压力过大导致的幻觉,你的灵台清明毫无杂念,无需担心。”
江晦的灵台清明如镜,在修仙之人中极为可贵。叶辉注视着乖巧的少年,眼中闪过一抹赞叹。
“灵台之中只有灵气,没有杂念或残余的魔息。灵乃万物之本,你的本至纯至臻,实在难得。”
少年听到这句话时眉眼微动,浓密纤长的睫毛遮住眼中的复杂神色,再次抬眼时又恢复了之前的认真与懵懂。
“你的伤已经无碍,可以回去自行修养。”叶辉递给江晦一瓶丹丸,嘱咐道:“一次一粒,连续服用七天,可不要忘了。”
“多谢叶长老。”江晦起身理了理衣衫,朝叶辉道谢后走出离开灵药峰。
少年脚步轻缓,每一步间隔的停留比往常更久,步履也要更为沉重。深湖底部常常是静止静谧的常态,可若这里有一丝动荡出现,往往