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天晨早起来后,李淳风把昨夜小惠能以手掌垫着床脚的事跟李氏讲了。
李氏听后却淡然而答:“能儿平日常做善事,昨夜的事不足为奇呀!”
李淳风感慨道:“夫人,我此次路经投宿,你母子俩热情款待,令我感慨至极。可惜我现在穷途落拓,不过是个云游之士,两袖清风,无以为报。”
李氏答道:“老先生太见外了。您本是堂堂国师,不嫌我们家穷屋陋,歇息在此,已使蓬荜生辉。我等山村粗人,尽尽地主之谊,这是本分之事,并非奢求报答。”说完把几只煮熟的鸡蛋和木薯粽子放到李淳风的行囊里,“国师此去,山长路远,留在路上受用吧!”
李淳风推辞不得,想了想,便从怀里掏出了一块洁白无瑕的圆形璧玉。
李氏望去:这璧玉直径约三寸,边缘有紫色沁色,两面雕双勾云纹。
李淳风将璧玉递到李氏的面前,道:“你们家徒四壁,这样吧,我的身上还有一块璧玉。你别小看它,这玉叫‘白玉龙凤云纹璧’,已有上千年的古玩。这上等的和田碧玉,如果在京城那个地方,可算得上价值连城。急需用钱时,你拿到城里的当铺去,定能当上个好价钱。”
李氏摆手拒收:“国师,你在落拓之时尚舍不得将它当去使用,这就足以证明这块璧玉是何等弥足珍贵,我怎好意思收下呢?况且,我们乡下人过惯了粗茶淡饭的清贫日子,这玉佩你还是留在身上,以防万一之用吧。”
李淳风递了几次,却被李氏坚决回绝。
李淳风激动得声音哽咽:“大嫂通情晓理,真是个难得的好人。”
李氏催促道:“国师,太阳已升上三竿,你还是趁早上路去吧。”
李淳风由衷地:“不,你们母子待我这样好,今天,我不给回你一些馈赠,我此生将是心中不安的。”
李氏:“这……”
李淳风仄着脑袋想了一下,道:“古人云,受人滴水之恩,定当涌泉相报。这些天来,我沿着岭南山脉在追踪着一条龙脉。”
李氏:“你找到了没有?”
“找到了。夫人,你随我出屋来。”李淳风带着李氏走出茅屋,指点着不远处莽莽苍苍的群山,“你看,绵亘而来的群山蜿蜒起伏,气势磅礴,好像苍龙一样呀!”
李氏点头:“不错,那山我们唤它为龙山。”
“啊,那么巧?”李淳风吃了一惊,用手指指点点,说:“这里,山是一条龙,龙是一座山。奇哉怪也!你看,这是龙头,这是龙须,这是龙身,这是龙膊,这是龙脚,这是龙尾……”
连绵起伏的龙山山脉犹如一条出海神龙,从天边逶迤而来,在云蒸霞蔚之中,腾跃欲飞。而高耸的主峰好像昂起的龙头。平日李氏在这里忙忙碌碌,并没有发现那山的特别走势。
如今,李氏经李淳风一点,真是越看越像。
李淳风继续指点着:“你再看,那龙脉从远处而来,我查核过,它是从五岳的泰山正中穿过,横过长江,跨过黄河,一路沿岭南奔腾而来,正好落在这座龙山之上,并且是结穴为盘。”
李氏问:“龙脉在这里结穴,会怎么样?”
李淳风没有马上正面作答,而是转问:“大嫂,不知你祖上先人遗骨可安葬好?”
李氏一听,脸上罩起了一层乌云,喟然长叹:“我夫君原是范阳人士,因得罪权贵被流放来到这里。他过世几年了,我因家穷,难于觅到宝地安葬,骨殖只好暂埋于屋后边的山坡上。”
李氏说完后,带着李淳风和小惠能走上山坡。
李淳风伫立在山坡,指点着:“大嫂,你看,以结穴的龙山为背景,这‘三宝佛’形的山峦中央就是宝穴中的宝穴。大嫂,你就把你丈夫的骨殖葬在那里吧!”
“不!不!”李氏连连摆手推诿,“君子不夺人所爱。国师你踏破铁鞋,历尽艰辛,才觅得此宝地,卖给宦官权贵,您岂不是可得黄金万两,富甲天下?”
“金钱似云烟,道义胜千金。”李淳风嘴角流露出一丝轻蔑的神色。
稍刻,李淳风脸色严肃地对李氏说,“天地玄黄,宇宙洪荒,四海之大,乾坤朗朗,你我素昧平生,今日竟在这荒凉沉阒之地相会,并非有缘二字可以解释过去的。我看此乃天意之合,也是上天有灵,冥冥之中将我引到这里。我寻得这龙穴,并不需要金钱,仅仅需要一些智慧与精力而已。并且我是不能将它随身带走的。这就作为老夫我心甘情愿送给你的一份薄礼,望大嫂笑纳,切不可再三推辞。”
李氏见对方口气如此坚决,思忖了好一会,才点头应诺:“既然国师盛意拳拳,这龙穴你确实是带它不走;那么,我只好领受了,请受民妇一拜。”说完,跪地叩拜。
小惠能年纪虽小,但很懂事,今见娘亲跪地叩拜,也刷地跪在地上,学他娘亲一样叩拜。
这下子,可急坏了李淳风,连忙先用双手搀扶起李氏,再一把将跪在地面的小惠能扶了起来:“大嫂,你这礼太重了。你儿子这么小也跪成这个模样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