再说华清长老考完了众弟子的悟性后,回到方丈室后,一阵大风从窗口卷入进来,把放在案桌上的那本《楞伽阿跋多罗宝经》吹落地下。
长老弯腰把经书拾起来,随手翻阅了一下。突然,头脑灵光一闪,只见他双手击节,连声叫道:“好主意、好主意!”于是,华清长老决定在所有门徒中来一次终考,用《楞伽阿跋多罗宝经》中一切诸法都由“自心所见”,“万物皆系心造”之经典,表达在一幅“楞伽宗世系次序画图”中,并把画图绘画在南廊墙壁上,以此作为考卷,看看谁人能最透彻地领悟佛理慧机,从中挑选和最终确定接班人。
……
东禅寺的南廊里,墙壁已被粉刷一新。
夕照斜阳将南廊里的三个身影拖得长长的,在斜阳的辉映下,雪白的墙壁被抹上了一层金黄色。
此时,只见华清长老正与两位俗人在南廊里踱着步。
那位个子稍矮,身体微胖的叫丁彰元,人们称他为“丁供奉”。
供奉本是在皇帝左右供职者的称号。唐初有侍御史供奉,殿中侍御史供奉等名。
唐玄宗时有翰林供奉,乃专备宫中应制。而这个“丁供奉”乃当朝最为著名的画师,尤其工于画人物及佛经变相。
朝廷中的文武大臣、王侯贵胄,俱以能拿到他的丹青墨宝收藏为荣。
另一位个子高挑的,身穿官服,带几分特有的威严,却又有一派儒雅气度。
此人名叫王文豪,乃江州别驾。别驾这官说大并不大,说小却也不小,乃是刺史的副职。
华清长老:“今天,难得能请到两位大人大驾光临,老纳是有一事相求。”
王别驾:“长老有什么事要来求我们这些俗人庸才呢?”
丁供奉谦谦地:“是呀,我们何德何能,劳长老如此器重?”
华清长老指着王别驾与丁供奉:“你俩,一个才高八斗,又精通佛理慧机;一个是旷世画师,名噪中原。这次老衲请你们专程到来,是想替我作一个策划,皆因老衲要在这南廊墙壁上作一幅画卷。”
王别驾恍然大悟:“啊,原来是这么一件事。”
丁供奉恭敬地:“长老既然叫得我们来,我们定当尽力而为。不知您要我画些什么画卷呢?”
华清长老虔诚地:“楞伽经中有许多震撼人心的向佛求慧故事,你替我将它们画出来吧。”
《楞伽经》,全名《楞伽阿跋多罗宝经》,指佛在斯里兰卡地方所说的经,认为一切诸法都由“自心所见”,万物皆系心造等。对禅宗影响很大,又是中国佛教法相宗所依的“六经”之一。
王别驾琢磨理解了华清长老的意图以后,说道:“用概括的话来说,应该叫‘楞伽宗的世系次序图’。”
华清长老颌首道:“对,就是‘楞伽宗的世系次序图’。”
“啊,要画的是楞伽宗的世系次序图?”丁供奉点头赞道,“这个好,前有古人,后有来者,代代相传。好,好!”
王别驾趋步上前:“长老,我有一个提议。”
华清长老:“什么提议?”
王别驾对着粉墙指指划划:“这南廊的墙壁有十多丈长,画一幅楞伽变相图,似乎太浪费了。我看可以再画一幅长卷。”
华清长老发问:“依你所看,画些什么长卷呢?”
王别驾:“我初步设想了一下,可以画一卷华清长老……”
华清长老未待他把话讲完,已迭迭摆手:“不行,不行。”
王别驾:“为什么不行?”
华清长老正色道:“禅林之中,高士如云,我虽被五祖传为长老,但在我当住持的东禅寺中画下这些长卷,来作自我宣扬,自我吹嘘,岂不会令天下人耻笑吗?”
王别驾笑了起来:“长老历来悟性极高,无人可及,但这一回却是懵了。”
华清长老眨着老眼:“我这是懵了?”
王别驾:“你太着急了,这次是误会了我的意思。”
华清长老不解地:“我误会了你的意思?”
“是呀。”王别驾解释道,“我要画的是‘华清长老血脉图’,并非仅画长老你一人,也不是画你的父辈。”
华清长老追问:“那么,你要画什么呢?”
王别驾解释道:“而是从达摩初祖画起.慧可、僧璨、道信,直至你华清长老,传承佛灯,有多少惊心动魄的故事,一道禅宗传录的血脉图呀!”
华清长老恍然大悟:“啊,原来你指的是这一点。”
丁供奉:“这该叫什么名字呢?”
“华清长老血脉图。”王别驾解释道:“先祖达摩从天竺乘船而来.一苇渡江,九年面壁,经多少曲折才让世人信服;二祖慧可断臂,血染红雪,惊天地而泣鬼神;三祖僧璨.萧然静坐,隐遁山野;四祖道信,昼夜常坐不卧,六十余年长坐不卧,胁不沾席,双峰传法;华清长老您七岁随道信出家,几十年来,风风雨雨,大开东山法门。从初祖到长老您,人