爸你到底知道黑市在哪儿吗?” 江软软累的一屁股坐在石块堆砌的台阶上,两条腿软的像面条。 说是县城,除了国营厂子盖的几处筒子楼家属院,大部分也都是平房。 有的地方道路宽阔,拉板车都没问题。 有的地方房挨着房,中间只留顶多能同时让三个人并肩而行的窄巷,还得是瘦子才行。 卖完珍珠他们都走了好久,怎么还没到黑市。 对上女儿怀疑的目光,江喜有些心虚。 “当然知道,就在窄巷子里啊!你爹我这么大人了,还能连路都不认识?黑市要是这么好找,早就让人连窝端了!” 在需大于供的情况下,黑市是必然会衍生出的交易场所,很多人都知道它的存在。 隐蔽是隐蔽,但也没隐蔽到找不到的程度。 除非像江喜这样只听说过还没来过的新手。 江喜在江软软跟前蹲下,继续充大头蒜,不想在闺女面前失了威风。 “爹保证就快要到了,爹背你走一会儿。” 江软软爬上他的后背,手抱住脖子。 爹可真傻,总当她是小孩好骗,以为她没看出来吗? 生活不易,软软叹气。 腿累只是很小很小的因素,更主要的目的是站得高看得远,找黑市的任务只能她来了。 平房墙头不算高,江软软确实能看见一点,不过也只是一点,必须使劲仰着脖子。 绝对不是她长得太矮了,谁能埋怨五岁的小孩子个头矮呢? 肯定是爸爸矮! 就在江软软脖子第二次发酸,准备歇歇的时候,看见一男一女鬼鬼祟祟的往前走。 贴到江喜耳边,“爸,那边有两个人跟小偷一样,他们是不是也是去黑市的?” “那不一定,说不定就是小偷。” 他都找不到黑市,他闺女怎么可能看见俩人就是去黑市的。 不过看看热闹也是好的。 按照江软软牌人型导航仪的指引,江喜从后面悄悄跟上那两人。 那对男女一前一后,踮着脚微微猫着腰,走几步就左右看看,确实鬼鬼祟祟。 跟到墙角处后,两人停下,往外探头,又缩回来,凑在一起嘀咕几句,女人揉乱头发,猛地冲了出去。 “救命啊,杀人了!” 男人在心里数了三个数,也冲了出去。 江喜跟江软软都看呆了,刚才还有商有量的,怎么就闹人命了。 把江软软放下,两人也学着那对男女的样子猫着腰走到墙角,一上一下探出两个脑袋。 只见女人跑了几步就被男人追上,攥住头发往后一扯,疼的哎呦直叫。 紧接着扬手一耳光。 打的真响啊! 听着就疼。 女人的侧脸红了一片,疯了似的又喊又踹。 “放开我,救命啊!” “臭婆娘,你还有脸喊救命,看看老王家,跟我前后脚结婚的,人家生孩子砰砰的,三年抱俩,还都是男孩,你呢,三年才生了一个,还是丫头片子。” 男人骂着,另一只手继续啪啪扇着耳光。 唾沫星子直往脸上喷。 “知道外头的人都说我什么吗,说我们老余家要断子绝孙,说我娶了只只会下赔钱货的母鸡!要不是你,我能被街坊这样嚼舌根?你害的我脸都丢尽了!” 说完,他把女人推到跌在地上,又踢又踹,女人满地打滚。 江喜捂住江软软的耳朵,又把她的身子调转过来背对着,省的这些乱七八糟的话吓着她。 他就闹不明白了,生女儿有啥不好的,女儿就不是自己的孩子了? 江喜看不下去,正想出去劝劝,斜地里冲出来个留着板寸、看起来十一二岁的小子。 一脚踹翻了男人。 男人捂着肚子半天才爬起来。 “你谁啊你,我教训我媳妇,你一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子凑什么热闹。” 那小子扶起女人,半蹲在男人跟前砰砰就是几拳头。 明明胳膊那么细、拳头那么小,却打的男人哭爹喊娘。 “揍的就是你!种啥种子结什么果,你媳妇只能生女儿,也怪不得别人。” “我就是看不起你这样只会拿女人出气的孬种,有本事打我!” 男人大吼一声,爬起来跟板寸小子打成一团,女人掏出几张钱撒在地上,着急喊道。 “救命啊,快来人,有人偷钱