戚皓谦看了看受伤的胸口。
以他现在的身体，要是与谭魏的人对上，的确没有胜算。
再者，除了谭魏的人，还有一支人马在追杀他。
那支人马是谁的，他还不知道，只等回到戚家再去慢慢调查。
罢了，识时务者为俊杰。
他闭上眼睛。
楚清辞看他闭上眼睛，说道：“你这睫毛长得真翘。”
“皮肤也太好了。”
“鼻子也挺好看的。”
戚皓谦不知为何，听她一句又一句的马屁说出来，心里有些不自在。
他堂堂戚家军少帅，从小被人夸到大，什么好听的马屁没听过，这么‘朴素’的马屁根本不算什么，但是这一刻就是觉得别扭。
呼……
一道热气吹在耳间。
“你做什么？”戚皓谦猛地睁开眼睛。
楚清辞正好在刷粉，他这样睁开，粉末进了眼睛里。
“嘶……”戚皓谦不舒服地闭上眼睛。
“我不是让你不要睁开吗？”楚清辞埋怨，“你怕什么？只是沾了一点粉在你耳边上，我想把它吹干净。现在好了，眼睛里也进粉了。”
“快给我弄掉，眼睛不舒服。”
“我给你吹吹。”
楚清辞掀开他的眼皮，对着他的眼睛轻轻地吹了吹。
“现在感觉怎么样？”
“嗯。”
戚皓谦感觉到脸颊上有毛茸茸的小刷子刷着，不时朝着他吹一下，本来脸颊痒得不舒服，不知为何心里也有点痒了。
“好了。”
戚皓谦睁开眼睛。
楚清辞笑了起来：“要不要看看你现在的样子？”
戚皓谦看着她递过来的镜子，在看见镜子里的自己时，嘴角抽了抽。
皮肤蜡黄，满脸皱纹，眼角还有一颗极大的肉痣，这样丑的女人要是换作他的话也不会多看几眼的，以谭魏那自以为是的性子，更不可能看第二眼。
“快下车了，做好准备了吧？”楚清辞说道，“等会儿你跟着我走，看我的眼色行事。”
火车停下来。楚清辞只有一个小包袱，提着就走了。
她把小包袱塞到戚皓谦的手里，让他拿着稍微挡一下自己的身形。
“背驼一点，腰稍微弯一点，有几个妇人长得你这样高大的？”楚清辞说着，挽着他的手臂：“走吧，娘~”
下火车时，人群拥挤。
楚清辞看见每个车厢的门口都有人监视，那些人看着下车的人，眼神犀利，目光阴狠。
她看了一眼谭魏住的车厢，里面已经没有动静了。显然，谭魏先一步下了车，此时应该在火车外面哪个位置堵着，打算守株待兔。
“你，等一下……”有人喊住楚清辞和戚皓谦。
“咳嗽……”楚清辞把一个手帕塞到戚皓谦的手心里。“咳狠一点……”
“咳咳……”戚皓谦咳嗽着。
“娘，你的病又复发了吗？这可怎么办？哎呀，你吐血了，娘……”
喊住他们的人见戚皓谦一直咳着，手里的帕子都藏不住他吐出来的鲜血，顿时挥手驱赶：“快走快走。”
这个病一看就不对劲，听说最近有很多人得了传染病，最开始的症状就是吐血，吐着吐着，把自己吐得骨瘦如柴，没几天可活的。
两人成功溜下车。
然而，这只是刚开始。
谭魏可没有那么好骗。
“接下来你跟着我，我说怎么走就怎么走。”楚清辞看着戚皓谦。
戚皓谦看着她。
“你别这样看着我，我想笑。”楚清辞挡住他的眼睛，扑哧笑起来。
“还不走？”戚皓谦懊恼。
接下来楚清辞给他表演了一场蛇形走位。
只要按照她说的路线走，就能成功避开谭魏的人。
全程有惊无险，最终成功脱离了谭魏的监视。
“你到底是做什么的？”戚皓谦问她。
“你猜。”楚清辞伸出手掌，“现在安全了，五十块大洋可以给我了。”
“我现在没有这么多大洋。”戚皓谦解下手表，“这个抵押在你那里。你拿着它去北行街45号取五十块大洋。”
“行，那谢了。”楚清辞从他手里接下包袱，“那就江湖再见了，小戚。”
“你要不要给我做事？”戚皓谦叫住她，“我看你挺聪明的，或许可以给你安排个文书的工作。”
楚清辞摇摇头，满脸遗憾：“我一个弱女子，在这乱世之中也不想那么风雨飘零，我得去找我未婚夫，给他生儿子去。”
戚皓谦：“……”
楚清辞见他一副快要裂开的样子，不好再逗了。
她挥挥手，转身离开，笑声从前面传了过来，清脆爽利。
“真是个奇怪的女人。”戚皓谦自言自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