撰稿人,则是只看文章,不看人。
谁都可以投稿,凡是投稿通过了的文章,都可以被刊登出来。
哪怕投稿的人是个老农民,亦或是闺阁女子,只要能写出符合要求且被选中的文章,稿子都可以被刊登,且获得稿费。
稿费的高低,也不以对方的身份来核定,只看文章好坏。
足够好的文章,稿费就高。
符合要求但并不拔尖儿的文章,也可能会被选中,被刊登,稿费就会略低一些。
当然了,所谓的“低”,也只是相对《大明日报》的“高稿费”而言,绝不算是少了。
这么说吧,就算是头猪,如果能写一手好文章,都可以得到稿费。
征稿不限制条件这一点,让老朱有点不满意。
在他看来,人就该分一个三六九等。
《大明日报》选稿,如何能这般随意?
但因着是大孙子提出来的要求,加上投稿人可用笔名,就算真有女子的文章被选中了,也不用女子抛头露面,对于这一条的意见,老朱到底还是忍了下来。
朱英当然也知道爷爷的底线在哪里,只要不触动爷爷的底线,在底线之上如何蹦跶,爷爷都不会插手。
如果是踩到了爷爷的底线,爷爷作为一个皇帝,一个封建社会的皇帝,不可能无动于衷。
感情是感情,政治是政治。
朱英信任爷爷,但绝不会在自己没有彻底掌权的情况下,屡屡去挑战爷爷不算脆弱的神经。
而爷爷,也对他足够信任,所以,也给了他更多的权限跟空间。
二人在想法上经常出现分歧,但双方都选择了求同存异。
这其实是让朱英有点感动的一个点。
与一个大权在握的皇帝一直想法一致,这并不是最大的幸运。
最大的幸运,大概就是成为了对方所爱的子孙,成为了储君,明明两个人的想法并不一致,但对方却愿意去包容这种不一致。
“爷爷,今年的生辰,孙儿会送您一份大礼。”朱英突然说道。
老朱啊了一声,表情有些困惑。
大孙子怎么突然就说到他生辰的事了?
他的生辰是在秋天,正是一年当中丰收的时节。
虽然大年他被生下来的时候,给家里人添了不少麻烦。
毕竟,在秋收前后,他母亲挺着即将生产的大肚子,总要不方便很多。
而生产后,身体也虚弱了一段时间,没办法像个正常的劳动力。
在最忙的时候呱呱坠地,这个孩子的降生,对富裕人家当然是喜事,对于普通农民家庭,那就是喜忧参半了。
可对他自己来说,出生就赶上了秋收时节,家里人一天至少能吃顿饱的,奶水也要相对充沛一些,让他不至于在最初需要母乳的时候被活活饿死。
但儿时的他,日子也过得并不宽裕。
家里人过得紧巴巴,他自己过得更是紧巴巴。
无论是在家里,还是在外面谋生,仿佛苦难一直笼罩在他的身上。
直到他后来娶了马氏为妻,有了贤妻,有了兵马,有了地盘,哪怕依旧颠沛流离,可他也终于能吃上饱饭,也是到了这个时候,他才开始有了过生辰的习惯。
战争年代,过生辰,就是一家老小难得聚一聚。
吃顿好的。
喝顿好的。
跟兄弟们一起吃吃喝喝,说说笑笑。
连喝酒都不敢大醉,因为谁也不敢保证,晚上喝醉了的时候,敌人是不是就突然打了过来。
等到他得了天下,日子终于好了,过生辰时的阵势,也终于成了天下一等一的大。
但是,与他一起过生辰的最亲的人,却开始一个个地离他而去。
去年的时候,朱元璋的生辰就办得很一般。
因为他自己并不想大办,不想好好办。
前年也是如此,可此刻听到大孙子一说,老朱终于再次升起了对生日到来的期待。
这种对过生日的期待,是他登基之前,登基之后,都很少会有的。
老朱:“好啊!那爷爷就等着你的大礼。”
他嘴上是这么说,但过了一会儿,却又忍不住开口问道:“不过……你若是现在就能告诉爷爷大礼是什么,爷爷会更高兴。”
老朱这是打算耍赖了?
朱英微笑:“孙儿拒绝。”
好吧,他就知道,孙儿不可能现在就告诉他。
老朱心中好奇,却也只能忍下。
反正,也不差这几个月了。
老朱又问:“大阅兵那天,你真打算让人从城外进来,绕城一周,再到皇城外面?”
朱英道:“是啊,阅兵若只给一些大臣看,那就失去了阅兵的真正意义。”
阅兵的真正意义是什么?
主要还是对内安抚,给予信心。
对外震慑,给予警告