毕竟此举不仅仅关乎于粮店的生死存亡,也关乎于会否惹怒其他商铺,得罪商会。
他怎么想,都想不出一个两全之法。
这个舒月当真能有法子?
舒月单手将身侧的一麻袋米拎起来摆上桌面。
打开,顿时一股米香味扑面而来。
“梁老板不如先看一看我麻袋里的米质量如何?”
梁老板摸不透舒月的心思,但嗅到米香时,他已隐隐感到诧异。
什么米,竟会香成这样?
当他抓起一把米后细细查看,眼神更是惊愕。
“这……”
舒月笑道。
“买米的人不识货,只觉得便宜香甜便买了,但梁老板是个行家,应当明白我这米的质量在镇子上绝对数一数二,而我手中不止有米,还有其他新鲜蔬菜和肉,甚至水果,如果我们合作,梁老板还怕粮店不能起死回生?”
梁老板听完,只觉骇然。
一个农村妇女,竟有如此大的本事?
“你手中的菜和肉都是从哪儿来的?如今是灾荒时期,可绝非是你种便能种出来的。”
似是早就猜到他会这么问,舒月对答自如。
“我自有我的买货渠道,梁老板只需给我一个答案,合作,还是不合作?若是不合作,那我便只能找其他铺子,届时梁老板的粮店关门,可怨不得我。”
一想到自己辛苦经营半辈子的心血可能付之一炬,梁老板忙道。
“我自然是愿意合作的,不过你提供新鲜的粮食蔬菜给我,以我这个店目前的状况,也未必能卖的出去,说不定还会惹得商会不快。”
“我听闻梁老板的女儿是县令的小妾,有这么一层关系,即使商会为难,县令也会从中协调,毕竟……我们的生意还需要他的帮忙。”
梁老板感到愈发糊涂。
“这话怎么说?为何还需要他的帮忙?舒月姑娘,恕我直言,若是县令插手,这个法子同其他商铺做事的手段又有何区别?”
如此一来,他曾经的坚持又有何意义?
舒月耐心解释。
“商铺做事所用的手段全部都是阴谋诡计,但我们不同,我们的目的是在于将这条生意线扩大至全国各地。”
“这……”
见梁老板依旧不解,舒月指尖轻点了点茶水,指腹在桌上画出了一条利益链。
“梁老板,在这条线上,我是供货一方,而你是中间方,至于县令,则是我们的拓展客户,县令同其他地方官员有所交集,若是他能在这条线上占了好处,他定会尽心帮我们,将粮食高价卖出,如此一来,我们只需抽成,付人工费,这么做定比我们两个人单独售卖要赚的更多。”
舒月一番逻辑令梁老板目瞪口呆。
他卖货这么多年,自以为已经掌握了这其中的门道,没有想到他如今到了这个岁数,竟还没有一个三十多岁的妇女看的透彻。
想到这,梁老板的语气中多了几分尊敬。
“还是舒月姑娘深谋远虑,那么此事便全听你的,只不过我与那县令的关系僵持已久,若是要找他谈这桩生意,恐怕还要费一番功夫。”
舒月笑了笑。
“梁老板不是还有女儿?有女儿出马,县令那边不会太难说话,只不过县令也许会为难梁老板,届时可能便要委屈梁老板一阵了。”
梁老板摆了摆手,对此不甚在意。
“这倒无碍,只要能保住这家店,我受点委屈不算什么,不过我要感谢你,要不是你及时出现,我还不知道该怎么继续支撑这家店呢。”
“梁老板,不必这么说,而且既然是做生意,有来有往,那么其中必定少不了利益牵扯,我这个人向来直肠子,在这桩生意里,我的要求不高,每次卖货给我三成利润即可。”
梁老板愣住。
“这会不会太少了?这办法既是你想出来的,那么你就该拿的更多,虽然我和县令也要抽成,但我们所做出的贡献远不止你多。”
舒月却态度坚决的摇了摇头。
“我若是要太多,县令那边必然不满意,如此,县令未必肯帮忙,但若是让他占了大头,他便会更加卖力的为这桩生意费心,如此,表面上瞧着是我吃了亏,但实际上我所得到的,可远比梁老板看起来的多多了。”
在这场生意当中,梁老板和县令是中间人,但粮食却是从她这里直接供出。
灾荒时期,谁不愿意买便宜的粮食?
只要生意的名头通过县令打出去,聪明人自然会明白越过县令而直接来找她。
届时,还怕赚不了更多银子?
梁老板虽然不太明白舒月的意思,但还是点点头。
“既如此,我稍后便去找我女儿,事成以后,我会立刻派人将消息告知与你。”
“那便辛苦梁老板了。”
说罢,舒月提着米袋正欲离开,梁老板却再次出声。
“