涠州山高路远,身上多带一些是一些。”许宁玉醒来的第一件事,并非关心自己身子,反而要给自己女儿塞盘缠。
圣旨已下,削爵离京之事已然无力回天,便也只向前看,不再抱怨那已发生之事。
她只想着南下涠州,路途遥远,身上的盘缠能多些便多些。
说罢,便要将首饰盒子全塞给叶秋漓。
“娘,不用,府中私产犹在,您不必担心,这些首饰是您攒了许多年的。”
“这叶府吃穿不愁,该有的都有,你听话,拿着。”
“我这身子可是我儿好不容易救回来的,可别我刚醒,你便要气我?”许宁玉故意打趣说到,就好似刚刚在阎王爷鬼门关走了一遭的人,根本不是她。
叶秋漓皱眉:“您干嘛这样说?”
“要想姨娘不这样说,你就把东西拿着。”
叶秋漓红了眼,点头说好。
两人寒暄了不少话,但陆府刚经历这么大劫难,再怎么样,她与陆清旭都得回去,相互嘱咐了不少话,母女俩才依依不舍地告别。
叶秋漓离开前,还去了寿安堂辞行。
可祖母身边的徐妈妈说,老太太身子不适,难得起身,只托徐妈妈给了她两张百两面额的银票,让她给四妹妹一张。
说此去涠州,山高路远,以后前路漫漫,只能靠她们自己了。
叶秋漓盯着手中银票,心中五味杂陈,便在寿安堂门外,磕了个头。
陆清旭看她这般,也跟着跪了下去,两人一齐起身,陆清旭默默虚抚着她后腰。
“我们走吧。”叶秋漓回眸看他,温婉柔和。
“嗯。”
两人的话很少,但心境却好似在同一处,在一处幽静深潭。他们的孤舟行至暗处,却也默默接受这一切,不卑不亢,不骄不躁,看着潭水幽然,行着孤舟,缓缓前行。
两人走出寿安堂,徐妈妈扶着叶太夫人,从门缝里看着两人背影,老太太眼底情绪一如往常肃穆冷然,却又好似多了几分沧桑。
叶秋漓与陆清旭刚走出寿安堂,便看见大哥叶景焕守在游廊处,三人客气见礼。
叶景焕面无表情,眼底依旧漠然,目光落在陆清旭身上须臾。
而后沉默着,扯起叶秋漓的手,将一成色极好的翡翠镯子,套在她手腕上。
另一只也套了个。
动作有些粗暴。
“大哥,你.......”
“父亲让我给的,你收着便是。你二哥去了靖王府,还未回来,五妹年纪小,也给不了你什么东西,拿着吧,你同寒霜,一人一个。”他语气依旧高冷。
“多谢父亲,多谢大哥。”叶秋漓心口酸涩,也不知该说些什么。
叶景焕说完,冷冷看着陆清旭:“对秋漓好些,她性子柔,自小不争不抢,遇到委屈也从来不说,别亏待她。”
“再者,人生有起有落,有些事情再正常不过。身为男儿,若有本事,自己建功立业,来日东山再起,也没什么不可能的。”
“还望三妹夫到了涠州,莫要苟且偷生,畏缩不前。”
陆清旭倒是难得对外人客气几分,颔首应声:“兄长之言,陆某谨记。”
......
三日后,虽柳尚书被刺一事尚未解决,但为避免民心过度恐慌,皇帝还是下旨解除了禁令,并放声出去,说调查已有进展。
陆府这边一切收拾妥当,众人哭哭啼啼几天,也渐渐接受了这一事实,可唯独还有一桩事,未处理好。
那便是陆家四姑娘的婚事。
婚书已成,并定下九月成亲,可如今陆家出了这么大事,这亲,到底成还是不成,变成一桩难事。
就在大家忧心此事时。
陆亦璇自己站了出来,说要退亲。
其实对她而言,反正婚书已下,龚家也没有上门说此事,比起去涠州,她若能嫁到龚家,留在上京,于她而言,相对较好。
毕竟龚家作为鸿胪寺卿,并未参与党争,来日不论何方得势,龚家大抵都能明哲保身。
可陆亦璇很是坚定,说不想让人看不起,也不想让别人为难,家族横遭劫难,她也该随着家族,共担风雨。
但宋白晴却劝说她:“如今陆家落没,既婚书已成,那嫁过去就是了。龚家文官清流,也不好意思做那落井下石之事,你又何必在此刻逞能?”
陆家被贬,京官成了地方官,爵位还没了,既然陆亦璇能嫁,龚家也没有说什么,嫁过去不正好。
还能在京城多条人脉。
宋白晴真是搞不懂,现在呈什么能?
“大夫人这是什么话?”匡芷荷立马反驳。
两人剑拔弩张,刚一人说一句,便要吵起来的模样,弄得陆怀林头疼。
好在他抬手制止,直接拍板:“既璇儿不想嫁,那便不嫁,陆家虽被贬,但该有的骨气不能丢,不能让别人觉得,我们求着人龚家收留女儿