你一定要这样吗?”
叶寒霜看着飞快跑出去,瞬间便没有了身影的人,顿时慌了神。
“是娘子逼我这样的。”眼前的人,眼睛里面全是暴戾恣睢,可唇角却依旧勾着半抹笑意,实在是佛口蛇心第一人。
慌乱的叶寒霜狠狠扯开陆清衍的手,想要将吩咐办事的龙牙拦下来,可刚冲出房门,廊下冲出两个大汉,剑刃直接对准叶寒霜的脖子。
杀意十足!
陆清衍不慌不忙地走到她的身边。
伸手稳住她着急慌乱,而乱掉的步摇,从后面靠近叶寒霜耳朵,炙热的呼吸,悄然洒在叶寒霜的脖间。只听男人吊诡的声音,在身后低压压地响起:“娘子的步摇,应当为我而晃才是,这还未到夜间呢,怎的先晃起来了?”
他甚至还不要脸地念起了诗:“云鬓花颜金步摇,芙蓉帐里度春宵,这步摇,还未到晃动的时候。”
“陆清衍,我认错还不行吗?”叶寒霜眼中含泪,不愿屈服,却不得不屈服,她轻咬红唇,眼眶泛红,“你答应过,不会伤害她的!”
“放心,左右不过断断筋骨,伤伤皮毛,不会要了你阿姐的性命,只要做到,让娘子长长记性,以后说话做事,能乖点便可以了。至于性命,我不会动的,毕竟,她是你的姐姐,也是我长嫂。”
“但.......若你此刻敢走,我定会要了她的命。”
男人诡谲的声音似缓缓蔓延的冰霜。
叶寒霜背脊发凉。
身体,脚底,因为他的一句话,彻底动弹不得。
说完,他极尽温柔地吻了吻她的耳朵。
而后拉着她的手,温玉一笑,充满温柔,“走吧,娘子替夫君研研墨。”
叶寒霜被拽回寝屋,麻木地坐在床榻边,看着不远处,桌案前面不改色开始整理书本之人,悲恸地闭了闭眼:“夫君只是,想要证明自己的能力是吗?”
“为夫只是,想要娘子乖巧些。”
泪水自眼角滑落,看着边上茶案上的杯盏,她眼神忽然闪过一丝坚韧。
倥偬间,她起身,拿起一烟雨色的杯盏,狠狠摔在地上。
“砰——”
旋即弯腰捡起一块碎片。
陆清衍闻声抬眸,看着她死死握在手中的碎片,瞬间皱紧了眉头:“娘子这是做什么?”
屋外的人也听到了动静:“二公子?”
叶寒霜眼中含泪,却藏着锋刃,倔强且不羁:“不必叫外面的人进来,我也不会伤害你,只是既然你放心我,既然你想要我乖巧,那我是不是只要如你所愿,你便会收回成命,不会伤害阿姐?”
陆清衍看着她的眼睛,对着门外的人说:“没事,不必进来。”
“娘子这话何意?”
话音一落,叶寒霜坐下身子,将鞋袜褪下,露出白皙的脚踝:“夫君不就是怕我逃跑,怕我不服从与你?那我今日亲自割断脚筋,夫君是不是,便可放心些了?”
她双手将碎片捏得死死的。
锋利的边刃,随着她的手劲,渐渐划破细嫩的肌肤,鲜红血液,不断渗出,沿着碎片掉落在地。
她清冷坚韧的眸光盯着男人。
陆清衍眸子闪过担忧:“娘子何必这般?”
“你三姐姐,竟如此重要,重要到,你可以为其自断筋骨?”
叶寒霜扯出悲戚笑意,淡然上扬的唇角,“我只问你,如此,能抵消夫君心中的怒气,让夫君相信我会以后,会遵守诺言,与你共生共死吗?”
“你不必如此,我信你便是。”
男人看着她满手的鲜血,眼底不自觉露出些许担忧。
叶寒霜却不愿听,“就像夫君说的,口头所说,别人永远不信,必得用实际行动,才能彰显妾身的诚意......”
说罢,她捏着碎片,便朝着后脚狠狠割去。
“叶寒霜!”
割下第一刀。
看着冒出来的鲜血,碎片总是钝些,叶寒霜直到还没有达到目的,便咬牙,想要继续来回割深些。
陆清衍瞳仁骤缩,大步上前,猛地抓住她伤害自己的手,鲜血沿着两人的手臂,划出一条蜿蜒红线。
四目相对,叶寒霜含泪带笑的眸子,也充斥着几分暗芒病态,她笑:“这是我的诚意,望夫君,收回成命。”
陆清衍眸光闪动,看着她手上脚上的血,有些不可思议:“为了护住别人,便连自己都半分不在乎了?”
“三姐姐与我一同长大,若此事落在她身上,她或许可以做得比我还狠。十七八年同甘共苦的情分,自然比什么都重要。”
听着叶寒霜的话,陆清衍不由得想起之前辰王与陆亦璇的事情,原本颇为棘手的事,竟然靠着她引荐辰王妃帮忙,而得以破解。
这世间的人,包括他自己,总是觉得庙堂与江湖都是男人谋划修罗场,却时而忽略,这女子的力量,也根本没有想起,此局可以用辰王妃来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