上次归宁,三姑爷四姑爷都回来了,叶府也算是隆重招待,她乃妾室,不能去家宴,也只远远见了面,没能多说几句。
所以难得见到自己女儿的人,恨不得一口气问完全部,可说到姑爷,许宁玉又不免难受起来,陆清旭花名在外,自己的女儿嫁给那样的人,她心里当然不好过。
瞧出娘亲的心思,叶秋漓连忙拉着她的手安慰道:“女儿在侯府一切皆好,娘亲不必担心,今日回来,祖母交代了些事情。我特地求了祖母,给娘亲寻些女医来,看看你的病,只要娘亲好,女儿在哪都好。”
许宁玉手帕抹着泪,“你啊,别老想着我,想着你自己便是了。”
“放心,女儿一切都好。”
“听闻寒霜滑胎,她呢,可还好?”
“二公子带着她去白云观养身了。”
“那便好,那便好,她性子不羁,向来是个调皮捣蛋的,你们在一处,要相互倚靠,你是姐姐,要多帮衬她。”
“娘亲放心,女儿都知道的。”
许宁玉总是有问不完的话,说完都把自己逗笑了,“哎呀,你看我着急慌忙了,一下问你这么多,你都不好回我,还白添了些心中负担。”
“娘亲担心女儿,女儿心里明白,你这般问我,我高兴还来不及呢,有人念着我过得好不好,便是最大的好,也是最好的好。”
叶秋漓温柔一笑。
螓首蛾眉间洋溢着满满的幸福。
许宁玉被她言语暖道,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:“娘其实什么都不担心,只担心你太懂事,有什么苦,什么难都憋在心里,自己一个扛着,半分不跟旁人说,也没法跟家里人说。”
自己的女儿,是个什么样的性子,她最清楚,其他的她都不担心,唯一的,也是最担心的,便是此事。
那姑爷与她性格千差万别。
漓儿又是个报喜不报忧,有事自己憋在心里的性子,就怕她遇到事情,一个人顶着。
叶秋漓握着自己娘亲的手,无声的安慰着她,让她不必太担心。
两人说了许多贴己话,但也不好说太久,毕竟祖母吩咐了,让她不要耽搁太久,早些和陆清旭回去。
离别之时,许宁玉笑着挥手,让她安心回,可待叶秋漓出了门,她眼泪便滚落而出。
马车摇摇晃晃朝着侯府驶去,宛若蒲公英的女子,也只能随风飘荡,回到不属于自己姓氏的家。
而除了她自己。
还有祖母塞着两个美人婢女。
回到昭阳院,安置好新来女使的住处,收拾好躺在床上时,叶秋漓心中满是祖母说的那些话,父亲在礼部当差,便只能看着礼部柳尚书的风向行事。
叶家选择靖王。
若陆亦璇嫁去辰王府,那两家便在无形之中站在了对立面,这便是祖母最担心的事情,也是祖母半夜将她叫回叶府的原因。
叶秋漓思绪渐沉。
忽而手指传来冰凉的温度,叶秋漓回过神来,只见陆清旭冷漠着脸,将她受伤的手拿了起来,什么话都没有说,拆开包扎的裹帘,一声不吭地给她换上新药,又将干净的白色裹帘包上。
弄好全部,将药箱放在一旁,灭了烛灯,他才掀开衾褥睡了进来。
叶秋漓看着被包扎好的手,心口淡淡淌过一阵暖流:“多谢夫君。”
“谢什么。”
陆清旭沉着脸,想到自己跟她说,把别的女人养在外面,她不气不恼的模样,他就没有什么好脾气,冷不丁地来了一句,口气又冷又烦躁。
叶秋漓耐着性子,也不在意他说话冷痞疏离的口气,“谢谢夫君今夜陪我回叶府,还有手上的伤。”
“嗯,不必。”男人冷淡开口。
叶秋漓侧眸看着身边的人,抿唇间想起之前他热烈的吻,在心里纠结了好半天,她稍稍朝着男人挪了挪身子。
陆清旭感受到什么,黑暗之中,眸光微微闪动。
叶秋漓小心翼翼地挪近了些,内心深呼吸了一口,才试探开口:“夫君,我们......还未——”
可圆房两个字还未说出口。
陆清旭忽而很暴躁的来了句:“睡觉,别乱动!”
再动他要忍不住了。
刚刚靠近便有异样了,若是叶秋漓再近些,他不能保证自己忍得住。
近乎低吼的一句话,让难得主动的叶秋漓瞬间缩回了手,夜色之中,看着下颌线紧紧绷着的人,她睫羽轻轻颤抖,心脏猛地抽了一下。
看着对自己冷漠至极的人,叶秋漓藏起酸涩的心,小心地扯了扯衾褥,转过身,蜷缩起身子,沉默闭上了眼睛。
最后一次,这是最后一次。
以后,她再也不会提此事了。
屋外月色寂寥,安静许久,陆清旭压制这心中的燥热,看着转身背对着自己的人,心口像是堵着淤血,不是他不想要,而是不敢要......
想伸手将人拉过来,可手刚刚抬起