叶秋漓坐在桌前,手里捏着团扇,轻轻摇着,这几日事情颇多,既要管家看账,又要费心四妹妹议亲之事,眼下寒霜怀孕亦是,事情错综复杂,牵扯四方,夜里总是睡不好。
轻轻捏了捏太阳穴,耐心等着陆清旭归来。
可左等右等,这人迟迟未归,饭菜都热了两次,还未看见人影。
叶秋漓最后只得自己先用膳,可刚拿起玉箸,翟纤云忽而来了,身边还跟着白露,对方微微福身,脸上皆是轻蔑:“少夫人,大夫人请您去春禧院问话。”
“可有说所为何事?”
问话?
这么晚了,问何话?
叶秋漓瞧着两人隐匿在恭顺之下蔑视清高的眼神,心中很平静,小人心思肮脏,她不想为了这不值当的人,丢了自身的气韵。
翟纤云唇角冷冷一勾,不再掩饰她心中的得意。
这让叶秋漓有些纳闷,到底出了何事,才让她露出这般表情?
翟纤云那张美丽妖冶的脸露出意味深长的表情,着叶秋漓肯定不知道,她如今的靠山,可不止大夫人。
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。
如今,她也有了自己的阵营,贱籍又如何,早晚她可以摆脱贱籍,享受这侯府的尊贵。
半日前。
宋思卉在青雅居受了气,恰好被她遇见,幽幽静静的后花园,宋思卉阴沉着脸站在湖边。
进侯府的这些日子,她也大概摸清楚了这宋思卉的来路,以及她对陆清衍的一片痴情。
她们都有共同的目的,那就是在侯府站稳脚跟。
叶寒霜和叶秋漓是姐妹,在某种程度上,就是他们共同的敌人,宋思卉家中是扬州富户,又是宋白晴远亲,有钱且无脑,其他人自己暂时不好对付,可这宋思卉,或许可以好好利用一番。
于是,她主动上前问礼:“宋小姐。”
宋思卉红着眼,正烦躁地撕扯着柳叶丢在湖面,听到声响,她回头便看见一张美丽妖冶的脸,她眼眸一压,高傲地打量了眼前的人:“你是?”
“奴婢是昭阳院婢子。”
“昭阳院?”
“我想起来了,你是姑母从外面卖来的那人。”她语气依旧带着高傲与轻视。
听闻这话,边上的海棠和芍药上下打量了她几眼。
翟纤云心里不舒服,但还是撑着笑,“正是奴婢。”
“有事?”宋思卉看着湖面波澜,不冷不热地开口。
翟纤云福身行礼:“纤云可以帮宋小姐,够到心中想要的东西。”
听闻这话,宋思卉掐柳叶的手微顿,回眸看向弯腰屈膝的人:“帮我?”
“嗯。”
“你怎知我心中所想是何物?”
“宋小姐情痴一片,真心一片,不追求荣华贵富,只为心中所爱,乃世间女子之典范,侯府谁人不知。”翟纤云奉承道。
听闻这话,宋思卉眉眼染上了一丝喜悦。
她转过身子看着福身的人,轻轻拍了拍手:“起来回话吧。”
“你有何办法可以帮我?”
翟纤云微微颔首,眼神看了看她身边的女使,宋思卉嘴角轻轻扯起笑意:“你们下去吧。”
她倒要看看,这人能有什么办法?
“现下无人了,你且说吧。”
翟纤云环顾四周,欲凑近说话,谁知刚掩手靠近,宋思卉便嫌弃地往后一退:“你有话说便是,无需靠这么近。”一个乐坊出来的贱籍女子,若不是她有计谋献之,她才不想与这人沾染豪分。
翟纤云心中不耐,心想这人什么毛病,自己也不是什么贵籍女子,高傲些甚?
但当下,她屈居人下,只能往回收了收,压低声音道:“奴婢曾在乐坊,知晓许多魅惑男人的技巧与药物,可让男人对您欲罢不能,唯有不从的,宋小姐骄人之姿,如此屈居人下,实在委屈,若能得此物,便可以助小姐一臂之力。”
宋思卉心口微颤。
想起姑母上次说的话,又想起叶寒霜怀了孕,便开始给她甩脸色,当真是恃宠而骄的典型。
来日若是嫡子诞生,自己在二哥哥那里的份量,只会越来越低,叶寒霜也会越来越猖狂!
这种事情,绝对不可以发生!
宋思卉双眸逐渐闪过一丝丝狠意!
她高傲的眼神缓缓扫过眼前的人,上下来回打量,半晌过后才开口:“说吧,你是为了什么?”
她也不是傻子,当然知道这世上没有此等无缘无故帮忙的好事,商人都讲究利益交换,这点道理她还是懂的。
翟纤云瞧着眼前这个比自己小六七岁的女孩,说话尽然如此老道,心中还稍稍诧异了下。
原以为是个随意拿捏的主,没想到也还是有几分脑子的。
看来,她也不过是再情爱之事上无脑,其他的,倒还有几分盘算与聪慧。
“既然宋小姐您开口问了,纤云也愿坦诚相待,您心慕二公