回到岁室坐定后朱标依然心情澎湃,依他多年协助朱元璋处理公务的经验来说允熥提出的方法绝对可行。
但当朱标拿起笔要写到奏折上时,却不知从何处着手!
就拿最简单的来说,从商就是将东西卖出去赚钱,那到底应该卖什么呢?
虽说朝廷一直都有把控盐和铁的售卖,但那是自古以来就形成的规矩。
而且盐铁作为老百姓必要的生活品,他们就是不愿意也得买,因为离不开这些东西。
但除此之外呢?
朝廷还有什么能够卖的?
他朱标要是售卖的东西老百姓不需要的话,应该卖给谁?
若是用手中的皇权强压其他商人,有难免不会落个与民争利的名头。
思索半天,朱标都理不出来个头绪。
他突然发现,自己似乎陷入了死胡同!
不知道卖什么,还不知道怎么卖!
最终朱标不得不服软,从商这事还得允熥来。
意识到这一点后,朱标怏怏走出岁室,腆着脸去找朱允熥。
此时的朱允熥正趴在书房的桌子上写写画画的。
他压抑着内心的激动和兴奋,将要卖的东西一个个罗列出来,什么酿酒啊,肥皂啊等等,除此之外他还决定一旦有了本钱,立即开一个商号,还要开成连锁的。
开玩笑,做买卖能赚几个钱,要赚钱得当资本家。
看着纸上的东西,朱允熥边笑边算帐,这赚不完、根本赚不完。
当朱标满脸严肃,心情低落的从外面走进书房时,便看到朱允熥对着一张纸在傻笑。
这小子在看什么看的这么开心?
朱标满是好奇的走到朱允熥的面前。
“熥儿此时心情甚好!”
直到朱标站在自己面前时,朱允熥才从幻想中回过神来。
他敛起笑容看向朱标时,也是满心的疑惑。
之前父王说去岁室处理公务的时候不是还挺开心的吗?这么现在脸这么臭?
看着朱标,朱允熥起身乖巧的回复道。
“不知父王折返来找孩儿是所为何事?”
朱标怀揣着满心的忧虑,开门见山的说道。
“熥儿提出的从商之法,父王觉得此事兹事体大且里面牵扯到的内容很多。”
“比如应该售卖什么东西?如何定价?应该卖给何人?”
“不知熥儿能否将自己的想法整理写成奏折呈上朝廷?”
朱标说完,朱允熥的眼睛都亮了。
毕竟筹划这个事情不是一个小工程,但如此庞大繁杂的事情若是只有他朱允熥一个人能做好,那此事必然离不开他的参与,届时他就能名正言顺的参与其中了!
之前碍于自己年龄幼小,朱允熥只能在背后出谋划策,提点建议什么的,而且还得装成白痴一样。
但现在不一样了,如果他借着这个机会能把这件事情做好,那他便能顺理成章的出现在众人面前,继而也能开始图谋自己的事业。
手里有钱了,还有什么是做不了的?
这一刻朱允熥前所未有的希望自己快点长大!
对上朱标的视线,朱允熥摆出一幅舍我其谁的样子来,坚定道。
“孩儿一定不辜负父王的期望。”
从书房出来后,朱标一身的轻松。
这重担终于卸了下来,虽然是转移到了自家儿子的身上,但他甩锅甩的一点不愧疚。
自古能者多劳,有些位置自然也是能者居之!
虽然允熥的想法很不错,但是想要让一向抵制、厌恶从商的父皇接受此事,谈何容易?
想到这里朱标决定先行去奉天殿探探父皇的口风。
奉天殿内朱元璋正戴着老花镜伏在书案上批阅奏折,在看到一半时朱元璋憋着气一把将奏折扔到了一边。
朱标从外面进来时正看到朱元璋气呼呼的模样,他不禁躬身问道。
“不知是何事惹得父皇如此动怒?”
看着站在面前的朱标,朱元璋仍旧气鼓鼓的说道。
“还不是那常茂?明里暗里的多次上奏要放开商业。”
“真以为倚仗着他爹常遇春,朕就不敢办他了?”
“真惹怒了朕,朕摘了他脑袋!”
朱元璋说完,朱标陷入了沉思。
常茂?太子妃常氏的兄弟!
虽然常茂如蓝玉一般都是常氏娘家的亲戚,但显然这常茂朱标接触的并不多,只是闻言此人傲慢不已。
这常茂上奏放开商业?竟把父皇气成这个样子!
一时之间朱标竟打起了退堂鼓,要不然这事改日再提?
奈何朱元璋不给他这个机会,看着站在殿内一言不发的朱标,朱元璋忍不住问出了声。
“标儿,此次前来所为何事?”
“是为解决开设官学一事而来的吗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