文渊阁内,气氛凝重。
一众太孙党官员看着杨溥跪在地上号哭,不知道该怎么办。
尤其是从方才的对话里面不难看出,皇上遇刺中毒,太孙朱瞻基绝对脱不了干系!
现如今太孙又丧心病狂地将皇上囚禁在乾清宫,严禁任何臣子官员前去探视,无疑更是坐实了这一点!
一想到这儿,不少人的脸色顿时都变了。
诚然,他们选择支持太孙朱瞻基,无非是看中了他的储君身份,占据大义之名,想要获得那从龙之功。
可是这他娘地不代表着,老子要跟着你造反上位啊!
你毒害的可是皇上啊!
你圈禁的可是皇上啊!
你朱瞻基怎么敢的啊!
那可是永乐皇帝,靖难之役的缔造者,永乐王朝的开创者!
上到达官显贵,下到黎民百姓,可以不服汉王朱高煦,可以敌视太孙朱瞻基,但是他们全都毫无例外地支持拥戴当今天子,永乐皇帝!
换句话说,这个朝廷,就是皇帝陛下一手开创的!
皇上的个人威望,足以媲美开国太祖高皇帝!
你朱瞻基吃了熊心豹子胆,你是怎么敢这样做的啊?
不少太孙党官员脸色惨白,更有甚者已经被吓破了胆,身体止不住地颤抖。
他们本以为自己攀上了高枝,可以做那从龙之臣,从而飞黄腾达青云直上!
可他娘地现在看起来,这根本就是一艘贼船啊!
眼见局势愈发不妙,戴纶再次站了出来,指着杨溥鼻子怒骂道。
“混账!”
“杨溥你大胆!”
“安敢以下犯上质疑太孙殿下?”
顿了顿,戴纶添上了一把火。
“汉王毒害皇上,这是朝野皆知的事情,容不得你在此胡言乱语!”
“至于太孙殿下圈禁皇上一事更是无稽之谈,殿下不过是本着孝道以皇上龙体为重,何来圈禁一说?”
听到这番言论,杨溥顿时怒不可遏。
“戴纶!”
“你这个不忠不孝的贼子,枉为人臣!”
“倘若不是你一直怂恿蛊惑太孙殿下,殿下又怎会酿下如此大错?”
“你这天杀的贼子还有脸在此信口雌黄,你以为那满朝文武都是傻子,他们已经跟着汉王殿下来了,老夫倒要看看你怎么……”
“够了!”朱瞻基一声怒喝,眼神中满是杀气!
杨溥一愣,没有想到都这个时候,朱瞻基竟然还帮着戴纶!
“殿下啊!您别一错再错了!”
“现在悔悟还来得及,只要您将一切罪责全都推到戴纶这贼子身上,皇上一定会顾念骨肉之情,对殿下从轻发落,将来未尝没有东山再起的机会!”
戴纶:“???”
你大爷!
你清高!
你了不起!
你把我推出去当替死鬼?
眼瞅着朱瞻基脸色阴晴不定,戴纶顿时就慌了,急忙开口争辩道。
“殿下万万不可!”
“眼下对我等而言反倒是一个天赐良机!”
“禁军将佐有一半都是我们的人,那汉王朱高煦带着汉王党羽强行入宫,正是一个大好机会啊!”
“殿下只要一声令下,调动这些禁军甲士做好准备,等到汉王与其党羽入宫,殿下便可将其一网打尽,如此大事可成矣!”
朱瞻基一听到这话,惊得面无血色。
这戴纶,真是个妖人!
他竟要自己……
“殿下!”
戴纶急了,一甩袖袍跪倒在地。
“机不可失时不再来啊殿下!”
“如若错失此次良机,满朝文武定会认为殿下就是刺杀案的幕后主使,届时一切可全都完了啊!”
“即便陛下顾念旧情,可那汉王朱高煦会吗?他一旦得势就会对殿下斩尽杀绝,绝不会再给殿下东山再起的机会!”
闻听此言,朱瞻基顿时犹豫了。
不得不承认,戴纶这番言语极具诱惑力,也充满了威胁。
可他朱瞻基要是真这样做的话,只怕就会成为那万古不易的贼了!
眼见朱瞻基仍旧犹豫不决,戴纶立马扭头对准那一众太孙党羽,恨声怒骂道。
“尔等还愣着做什么?”
“难不成尔等还以为自己有退出的机会?”
“从尔等进入东宫任职那一刻起,尔等身上就打上了太孙烙印!”
“若太孙殿下事败,尔等绝对会被清算,抄家灭族,必死无疑!”
此话一出,太孙党官员顿时面面相觑,不知道该如何是好。
但短暂的沉默之后,这些官员全都起身跪倒在地,无一例外。
他们都不是蠢货,都明白戴纶这话是大实话。
其实他们早就没有了退路,哪怕现在知道