赖大深得赖嬷嬷的真传, 极为的聪明。也深深知道自己,所有的一切,都是依靠着荣国府才得到的。
若说有人真的为荣国府百般筹谋, 不希望对方出一点问题那么, 除了荣国府自身之人就是如赖大之流。
毕竟若是荣国府出事,他们的作为荣国府的奴才, 就是个发卖的下场, 更何况他们还要从荣国府身上吸食血液。
要知道外面五文钱的鸡蛋, 到了荣国府可是值一两银子。
想到这里赖大不敢再想下去,贾家是赖大的依靠,但同样也是束缚赖大的绳索。
如果有一天贾家真的出事,那么他们又该何去何从呢?而自己的母亲孩子又该如何?
赖大这会儿心思琢磨,只觉得头痛欲裂,不知该如何是好。
他几乎想要赶紧离开此处,回去禀报母亲, 看对方的想法。然而此时却非是他能离开的,如今邢夫人正站在面前,欲叫如同腊月寒冰。
“我的轿子呢?”邢夫人冷哼一声面露不满, 转头就盯着赖大。作为荣国府的大管家,这些事情,自然要找对方。
对于贾府的奴婢们,此时,邢夫人没有半分好感。
对方的没有规矩, 在经历了江南官场之后的邢夫人看来,已经到了不可救药的程度。
或者说完全不是一件事。
贾家早已经被这些,二老爷、副小姐们弄得已然成了一个空壳。不只是如此更是规矩败坏,没有半点大家的模样。
本来她还没有什么感觉, 一间在公主府中只觉得毕竟是皇家,与自己家中不同,也该是正常。
然而如今到江南走了一趟,这才觉得打脸,深深明白自己当初竟然是,睁眼瞎。
不提那些比主子们还要摆谱的二主子,就是贾家的贪腐已经到达了顶峰。
邢夫人扫过赖大,看对方那满头大汗的模样,心头只是觉得讽刺。
她曾经与陈大人那位寡嫂,聊天时说起居家之事。对方颇为诧异,甚至带着几分古怪的怜悯。
后来他才明白,竟然是自己被那些奴才给蒙蔽了。一道菜几十两银子不说,有些个东西庆是有价无市。
一番交谈下来,那位寡嫂笑得几乎前仰后合,邢夫人窘迫的快要把地底抠穿。
原来这茄子竟只有几文钱,原来这一只鸡也不过二三百文,哪里来的做一次菜,二三十两银子。
要知道如今一两银子,管家可以换铜钱一贯零五十枚,如若是到私人家去,最高能达到贴给二百枚。
这么高的亏空都到了何处,哪里不让邢夫人心惊。
纵然如今她想离开贾家,与贾家在无瓜葛,实际上贾家是否被掏空。跟她没有什么关系,然而究竟是这些人太过可恨,邢夫人还是忍不住有几分恼怒。
她看着被她瞪得冷汗直冒的赖大,心中冷哼一声转过头。
如今他所求的不过是一身清白合离,也顾不得整治这些个贪腐的奴才。
等一会儿如若是谈得好,大不了自己便将这些事情,一并告知对方几人,也好好处理掉这些刁奴。
向来将这些蛀虫都清理掉,贾府应该多少也能再撑下几年。
邢夫人这回是心中盘算,却不知道她一时所想,倒是让赖大吓得不行,只觉得背后寒毛竖立。
此时恨不得直接,将抬轿子的人薅到面前,好在就在他耐心将要耗空之时,轿椅终于姗姗来迟。
四个婆子赶紧走到,邢夫人面前将轿子放下,先是给邢夫人行礼,这才请她上轿。
不想跟这四个婆子废话,邢夫人直接坐上轿子,一只手撑着下巴,在此时光华之下,她的手指闪烁着耀眼的光芒。
这几个月,他也按照江南的习惯,留长了指甲。四个婆子将轿子安稳地抬起。
如今中指、无名指、小指各带着四寸多长的护甲,在阳光之下上面的红宝石斑斓夺目。
身上穿着一件正红色的锦袍,这衣服在暗处看着极为简单,然而在日头底下却能看出,绣的金红色的孔雀暗纹。
这件衣料那也是江南的特产,即便是皇宫也不得进贡。原因倒是极为简单,因为做不出来。
此物到底是从何而来至今,邢夫人也是心中纳闷,原因自然是因为,这东西那还是陈大人的寡嫂所作,也因此邢夫人爱若至宝。
颜色端正不邪,上面的金丝奢华却又内敛,看起来不起眼,然而不自觉便让人目不转睛。
往日里他还不太懂得这种内敛之高贵,而如今才慢慢地懂得。
也是因此抬着轿子的几个婆子,此时只觉得自己浑身僵硬不敢动弹,他们仿佛不是在抬着轿子,而是抬着凤凰。
一切都让邢夫人很满意,毕竟先声夺人,这才是根本,然而似乎老天看不过去,她太过嚣张。
就在邢夫人进了二门之后,身边的人除了行路端庄的,柳家的又多了个王善宝家的。
看着刚刚跑过来,差点跌倒的王善宝家的,邢夫人下意识