竟被康眠雪握在手中。
“放宽心。”康眠雪清清淡淡的三个字,拨开了带雨心头的乌云。
黛玉先是盯着两只握在一起的手,随即低下头,隐约中可以见到她勾起的唇角。
以她的想法,大舅母与大舅和离,是一件极好的事情。就以大舅所作之事,如若是自己还有半分向着对方,未免有些丧心病狂。
她回想迎春的遭遇,同为女儿身,自是感同身受,对于自己的亲女尚且如此,自己这位大舅心中又如何能有其他人。
人家常言老,吾老及人之老,幼吾幼及人之幼。然而在贾赦这里,竟是半分没有看到。黛玉想到这里,便将纠结放下纵是亲戚,却也要说个理字。
想到这里,她这才展颜一笑。
康眠雪眼瞅着对方不再纠结这才移开手,不一会儿几人吃过午膳,又略坐了一会儿。
此时早知道邢夫人即将出征,康眠雪也不多言,只是含笑望向对方。
迎春和黛玉二人此时虽早已想明白,然而如何说出口却是件麻烦事。
黛玉想了想,这才从袖子之里取出,自己之前求取的平安符,送到邢夫人面前说道:
“还望夫人,一切事宜顺心如意。”
黛玉下意识想叫舅妈,然而这话到了唇边,几个回转之后又被她咽下去,毕竟也许很快就不是了。
邢夫人接过平安符笑着点头,塞进自己的袖子里。黛玉的心思,她自然也是清楚。这一声夫人没有让她有任何的隔阂,反而只觉得眼前的娃娃懂自己。
“母亲,纵然父亲也许会拿我作为筹码,还请母亲千万莫要半分反悔。
贾母似为淤泥之地,非是母亲白鸟栖息。如此龙潭虎穴,母亲万不可有半分心软,女儿如今只希望,母亲可以从此天高任鸟飞。”
迎春说到这里,忽然心头一酸,漂亮的双眸一瞬间便被染上绯色。
她虽努力地不肯让自己,露出太多的情绪,然而颤抖的声音,还是将一切都显露出来。
听着迎春的声音,邢夫人心头也是一疼,她将迎春一把抱在怀中,轻声地斥责道:
“胡说八道些什么呢?我是你母亲,你得叫我太太。你要记得你是记在我名下的,就是我的亲生女儿。纵然有一天我流落在外,你也要跟着我。”
邢夫人双眸紧紧盯住迎春,此时他的双眼满是坚定,女子性弱,为母则刚。
这一次的合离,不是为了她自己,而是为了孩子们。
邢夫人紧紧看了迎春一眼,随即也不等对方反应,转身就往门外走去。
如今的她行走之间,龙腾虎步,双肩绷得笔直。
迎春此时,忽然觉得眼前一阵朦胧,母亲的背影仿佛是即将出征的将军。
纵然刚刚母亲已然和盘托出,可是她仍旧有些害怕。
迎春的心思邢夫人并非没有发现,可是如今她更加清楚,如若是再将迎春放在荣国府,前面的将会是满目淤泥。
同时她心中也知道,自己手上的这些证据,便是如今荣国府有百万兵卒,今日她可杀个七进七出。不但要重回自由,更是要将贾琏和迎春一起带走。
一日为母终身为母,她绝不会让自己独善其身,后让孩子流落污泥之中。
邢夫人走出南大厅,便看见站在门口的柳家的。眼前之人陪伴了自己,最重要的这些年,邢夫人忍不住露出笑容,嗓音中满是干净利落:
“陪你家姑娘,我杀个七进七出,怎么样。”
柳家的先时先上一愣,随即看着邢夫人的表情,当仁不让地说道:“哪里有姑娘,哪里就有奴婢。”
她是太太的陪房,他所要做的就是无条件地站在对方身边,纵然是与天下为敌,那又如何?
邢夫人笑着伸出手,让对方拖住自己的胳膊。
等到坐上车后,她这才仔细地整理身上的衣袍。
而柳家的,先将邢夫人送上车,自己也赶紧跳上来。随着车夫的吆喝,她们很快离开公主府,前往荣宁街。
公主府和荣宁街之间的距离并不远,两盏茶之后,大门已然就在眼前。随着越来越近,邢夫人面容也越发的严肃。
看着远远的朱红大门,邢夫人深吸一口气,她将自己所有的筹码,都在心中一一过了一遍。
除此之外还有自己的东西,也要一并带走才好。邢夫人心中思索,她虽说这么多年在府中没什么进项,但实际上收益也并不少。
毕竟整个邢家的家私都在她手上,而她又不是个不善理财的。
虽说不是那种天纵奇才,然而若按照荣国府的话,她也算得上是个擅长理家的。
这么多年下来,越积攒下不菲的家产。好在之前去扬州之时,她已然收拾过一回。
该封入箱子的早已整理好,这样一来省了不少的事情。
不过有些个大件儿,一时之间也难以处理,邢夫人心中盘算,这个倒是可以,不必着急跟柳家地再商量。
没