可是若真的恼怒,陈知府发乎于情,止乎于礼,与自家太无一点失礼之处。
反而是每日里,流连花丛的老爷错更大,想着莫名其妙差点被卖的迎春,即便贾琏身为男子,也没有办法袒护父亲。
凤姐儿眼瞅着贾琏脸上如同调色盘一般,一时摸不准对方想法。
她是个外表泼辣,内心保守的。素日里,便是贾琏偶尔求上一求,她都觉得扭捏,如今听闻陈知府之事,更是不知所措。
眼瞅着贾琏这样,她却是担忧对方会对太太有想法,忍不住试探着说:“二爷,这事儿可要跟老爷说?”
凤姐儿打定主意,若是真的贾琏写信,她就想办法把这封信截掉。
非是她向着太太,而是她不过是向着理字。
未曾想此言说出,就看见贾琏直接摇头。
“说什么?母亲要和父亲合离,这事儿咱们不能掺和。再说父亲好端端的,把迎春许配给那一样的人,也难怪母亲会生气,若我说真的合离,母亲恐怕还和妹妹好些。”贾琏摇摇头,赶紧制止妻子的想法。
贾琏本就不是个无情之人,素日里对迎春虽说不太上心,但终归也是认作自己的妹妹,自己父亲这一手实在外面太过。
且不说他与那孙绍祖都是男子,如若是真的一朝得手,后面迎春能否真的,以正妻之位嫁到孙家,尚且未说。
便是嫁到了,恐怕也少不得,被对方当成玩意儿。
毕竟一名男子,能够做出偷花窃玉的事情,便没有什么底线。
贾琏更是对孙绍祖有所耳闻,据说这人比起老爷还要好色。
乃是真正的色中饿鬼,据说家中但凡平头正面些的丫鬟仆妇,没有一个能逃脱对方的手心。
如今这般大了,之所以未曾娶妻,就是因为名声坏了,也不知到底是哪个缺德的,竟将此人引到老爷面前。
若是有一天让他抓住,定然饶不了对方。
贾琏想着自家妹妹,一时之间门,心中火起。
贾琏口中说着起身便要往外走,凤姐儿一切赶紧喝道。“二爷别冲动。平儿还不赶紧拦着二爷。”
随着凤姐儿的呼唤,平儿不知所以,但是仍旧下意识地执行凤姐儿的命令。
将房门拦住,阻止贾琏出去,凤姐儿又踏着皮沓子下地,把贾琏好说歹说地拉回来。
贾琏虽然坐回床边,但是面容之上明显带着气愤,凤姐儿也未曾想到,本来是在八卦陈知府,结果自家夫君气成这个样子。
凤姐儿咬咬下唇,瞧着贾琏总觉得今日对方这一般激动,恐怕还有些事情未曾告诉自己,不然肯定不会如此。
难不成那孙绍祖还有着什么问题?
“二爷脾气最近可大了,便是我和平儿都差点拦不住你,想来,若是再下去,咱们再来,恐怕二爷就该生堂打板子了。”凤姐儿故意恼怒地说道,
她如今只想先把事情转移,不管是陈知府也罢,还是孙绍祖也罢,终归不过就是浮云。
贾琏有个特性,如若是爱之可捧在手心,听闻妻子这话,赶紧赔着笑脸。
口中仔细地解释道:“我的二奶奶,哪里敢给你和平姑娘生气,不过说起来。
我的确是觉得,陈知府跟咱们太太定是旧相识。”
这件事情,贾琏倒不是胡说八道,其中有一件隐晦的事情。
记得有一次,贾琏前往知府府中,在交接公文之后,他便要告辞,结果被陈知府叫停。
当时陈知府叫管家抬过来六坛佳酿,用的借口是邢夫人,和他寡嫂用酒之时喜欢。
因此陈知府便特地送邢夫人几坛佳酿。
贾琏当时不明所以,但也未曾在意,便将酒坛抬回。后来也才知晓,原来邢夫人一贯喝不惯北地的酒水,只喜欢江南的佳酿。
“如此的事情还有很多,所以我总觉得他们认识。”贾琏总结到,只是这些事情,又无法真正地当做佐证。
就比如这佳酿,邢夫人是江南人士,会喜欢也是正常,纵然邢夫人从未和那位寡嫂饮酒,也可以推说是陈知府揣摩送之。
是以越是这一般,贾琏就忍不住越想探究陈知府。
尤其是,他从柳家的口中知晓,原来邢夫人当年,曾经在江南住过许久。
他是因为说亲给自家老爷,这才举家进京待嫁。在江南之时的过往,整个荣国府中,无人知晓。
凤姐儿压根不知道,其中竟有如此多的变故,当下她也不再觉得贾琏胡思乱想,毕竟这事儿真的有些说不清楚。
“总之,这件事咱们一定补好,万不可被人知晓。”贾琏最后总结,且不管陈大人如何想,这件事在母亲合离之前,一定要死死地压住。
以防止,有人会拿这个来做文章。毕竟他们算得上是一根绳上的蚂蚁,陈知府乃是总督大人的心腹,而他们则是公主娘娘门下,本来就是一个派系的。
如若这个被人拿来做文章,到时且不说,会不会影响陈大人的仕途,不给