婆全家被杀案,死亡人数八人。
四十八年,金陵之府行贿案,死亡人数三人。
四十九年,云湖名妓沉尸案,死者一人。
雍和元年,江南总兵行贿案,判流放七人。
雍和三年,富商状告甄家多的伤人案,最后反转,商人抄家流图三千。
雍和五年京城御史,参甄家卖官鬻爵案,徒三年。
下面还有不少,可是让小女子与您一一说明?请问甄大人如此多的罪状之下,您还有什么话可说?即便那位甄老夫人有千般万错,然则您身上也并不干净。”
随着黛玉的一句一句话,甄若霖的脸色却是越发的蜡黄,他没有想到这些尘封的案件,这些早已经从他记忆中消退的事情,竟然会被程日兴一一记下,甚至连人证物证都一一保留着。
他转头看,向程日兴忍不住地怒吼道:“就算甄家对不起你,就算当初我知道了你是福星、我是灾星。
但我仍旧是让你活着,我没有杀了你,可是你却想要毁了甄家,你根本就不是福星,你才是灾星。”
此时的甄若霖却是被逼到了绝地,他只觉得一切的错误都是在程日兴身上,心中的劣性忍不住又发散出来,他不停地埋怨着对方,甚至对其大放厥词。
然而就在他想要继续诋毁的时候,一道轻柔的嗓音只说了几个字,便使得他哑然无语。
“想来甄大人,您极为嫉妒程先生吧?”黛玉并未被甄若霖的模样所吓到,反而仍旧是极为淡定地说道,她看向对方眼神之中满是笃定。
甄若霖听到这话,下意识地盯着黛玉,结果在看到对方那沉静的双眸之后,他却低头躲闪起来。
嫉妒吗?的确是嫉妒的,他嫉妒对方明明比自己晚了那么多年开蒙,缺不过半载便将自己甩在身后。
他嫉妒对方在族中人缘极好,即使担着一个养子的名号,其人仍旧是在弟子之中,有着极好的声誉。
他更嫉妒甄士隐对其的特殊,明明他与甄士隐接触的时间要比对方早了那么多,然而每每遇到自己甄士隐,不过是带着些许的敷衍。
而对于程日兴,他却是全心全意的疼爱,那仿佛是将其放在掌中的疼爱。
“所以你嫉妒,你嫉妒的程日兴,甚至你因为嫉妒程日兴,而恨上了你的母亲。
也正是因为如此,是以你做事越来越偏激,甚至听从别人的话,给你的母亲下药。
从而让她变得疯狂,你用你的母亲做着,一切可能会影响你形象的事情,你利用她去做那些你不愿意,脏了自己手的事情。
甚至包括现在,你母亲自己趴在瓷片之上,割伤自己也是你的主意,不!或者说也是你的引导。”
黛玉的话并不大,可是她每说一句,便看到甄若霖的脸色苍白一分,到最后已然不敢与其对视,只是低头闪躲着。
“你……你不过是个小丫头,我却是不与你对话,也不与你计较……”甄若霖低声说道,此时他只觉得自己,仿佛赤身裸体地站在对方面前,自己心中的那些阴暗被其挖得一干二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