道:
“你可曾想好,我们的人能否接替天津府的空缺?”
要知道,能够主宰一府的官员调动,以及触及当今的底线,他却是完全不看好此事。
然而看对方一副侃侃而谈的模样,老者再次叹息,若非是与其外祖家有旧,自己却是绝对不会趟入这番浑水之中。
此时他们该考虑的,根本就不是这一次三皇子会有多少麻烦,而是应该着重如何在这次风波中获得最高的利益。
他到底还是忍不住,将自己的想法说出。
“还请先生教我。”四皇子似乎看出老者有些失望,他赶紧站起身,向对方行礼,面容之上极为诚恳。
此举却是让老者原本有些冰凉的心再次略微温上一分,虽然偶尔带着些义气之争,但终究是知晓该如何进退。
当下他也不再将自己的意见因此,示意男子靠近,再对方的耳畔说道:
“我们,应当……如此……这般……。”
老者低声解释完,然后便又拿起一块点心放入口。
仔细将老者的话在心中揣摩三四遍,男子才迟疑地说道:“若是如此却是最好,只是可能会随着我们的心意变吗?”
看到男子疑惑地望着自己,老者微微笑起来,一副智珠在握的模样,他轻点桌面说道:“我们却不必管三皇子如何,想所需摸准的只需要看好羲和公主。
当今对这位公主的溺爱,可算得上万般宠爱于一身,可惜此人是女子之身,若是男儿,恐怕这皇位早已经不需要去争夺。”
对于这个可能,男子早已经想过多遍,是以此时听到对方说出这番话,却是深以为然的点头。
只是他突然像是被定住了一样,语气中带着几分不确定询问道:
“最近京中确实有传闻,陛下有意立皇太女,先生认为?”
听闻对方的这个说法,老者略一沉吟,摇了摇头,只是到底却没有说出不可能之言。
他望向那盆被修剪的端庄大方的盆栽,心中划过忧虑,自古君王之心不可测,谁能真正的摸透呢?
现在其实还有个问题,便是天津府毕竟已经被三皇子经营多年,羲和长公主想要在几天内将此案完结,却未必可能。
但是他们却不能多做异动,不然到时却容易被那位沧海遗珠抓住把柄,反而得不偿失。
此时天津这边果然不出老者所料,柳湘莲这边去取卷宗,却是出了差头儿。
血滴子在天津府的据点是在海河不远处的一家典当铺。
不大的门脸看起来十分不起眼,柳湘莲走进当铺,便看到柜台上活计趴着正睡得正香。
柳湘莲用手在柜台上轻敲两下,那朝奉才懒洋洋地睁开眼,嘴里嘟囔着:“正是好梦被叫醒,也真是的。
当东西?死当、活当?”
语调中仍旧是浓浓睡意,又似乎是带着抹漫不经心。
柳湘莲也不理会他,只是将一个小包裹塞进窗户里。
那朝奉见柳湘莲一身打扮不似凡人,实在不像是会来典当之人,他撇撇嘴却也没再多言语,慢条斯理的将包裹打开。
然而就在包裹打开的一瞬间,朝奉的眼神突然凝固,好半天他才像是被吓到了一般,向下望去,便正好看见柳湘莲带着几分漫不经心的笑容。
这让他更加紧张起来,他忍不住的拱手说道:“这东西却是个稀罕物。不知道,您是从哪儿得的?”
见到那朝奉如此举动,柳湘莲心里清楚,对方自然是从他包裹里的东西上看出自己的身份,也不着急,只是慢悠悠的回答:
“没什么,东边朋友借的东西,所以我拿来西边典当。”
那朝奉听了此言,脸上越发郑重起来,他赶紧站起来,向外面快步走下台阶。
从里面打开柜台门走了出来向柳湘莲行礼:“小店开门纳百财,却是您这东西有些贵重。若是不嫌弃,可否先上里间儿等等,小的这就去请掌柜的。”
说着便把柳湘莲引到里面的葵字间儿,又殷勤的给对方沏上一杯香茗,这才倒退着离去。
柳湘莲四下打量着房间确实不大四四方方,摆着几张桌椅,唯一比较显眼的便是正对门墙上的那幅观音图。
本朝多信奉道教佛教,佛像字画的摆放也是多有所见,并不让人觉得有些不妥。
可是他却从未听说,有人竟然在当铺之中挂观音。真真儿有些不伦不类,柳湘莲正思索着,挂这幅观音像的含义。
便听到门外脚步声响起,不过片刻房门便被推开,一名看起来三四十岁的中年男子走了进来。
“这位客官听说你有贵重货品要上小店典当,却是先谢您看中小店,在下乃是这家店的掌柜。”
掌柜的口中说着,手上去搜不着痕迹地做出数个动作。
柳湘莲看了一眼却笑,此人未免太过谨慎,已经知晓自己的身份,却还是忍不住再次确认一下。
他也不啰嗦,直接便对对方表了数个手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