随着三声静鞭过,群臣如同往日一般鱼贯而行,按照各自的品级官别排列,走进殿中。
当今一共育有四子二女,其中四位皇子都已经各自开府,但五六两位皇子尚且没有正经差事,所以没有资格大朝。
而三四两位皇子都正值壮年,三皇子的生母甄贵妃平素如同副后统领后宫。
四皇子的生母熹妃虽然不算得宠,却出承恩镇国公府,是以两位皇子都将皇位视为掌中之物,虽只有两子却有几分当年夺嫡之态。
司徒源添为武职,就站在三皇子身后,让对方莫名有些如芒在背。
因为三皇子和四皇子并没与众人等待圣驾,所以直到进入殿中,三四两位皇子才发现,今日定远侯司徒源竟然上朝了。
司徒源手中握着京畿之地的安危,平素极为忙碌,这样的大朝极少参加。
回想这几日的隐隐异动,三皇子有些好奇,自己这位便宜妹夫今天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朝堂之上。
而四皇子显得热络很多,他用让人如浴春风的微笑看着司徒源,眼神极为柔和。
这个表情让一直关注着四皇子的三皇子看在眼中,就变成了司徒源和四皇子眉来眼去。
他瞬间用带着审视的眼光盯着两人,好在三皇子不是个没脑子的蠢货,并没有直接上前质问两人。
就在这种诡异的气氛下,雍和帝端坐御座,李无禄一入往日站在雍和帝下首侍奉。
众人行礼完毕刚刚站起来,就听闻一道有些刺耳的声音响起:“万岁,臣参定远侯司徒源七项大罪。”
随着话音,一个瘦小的身影跪在中央,吸引了众人的视线。
司徒源挑眉,没想到对方竟然给他凑了七条罪,倒是让他有些好奇,都有些怎样的内容。
三皇子的嘴角有些抽搐,他看着地中央的那人眼中满是懊悔,此人是自己最近刚刚收拢的手下。但是此次弹劾司徒源却不是他的授意,就是再给他一个胆子,他也不会在大朝上直接怼司徒源。
真的有司徒源的把柄,威胁利诱哪个不好?就凭借康眠雪在雍和帝面前的受宠程度,如果获得了对方的支持,可以说将会是极大的筹码,当年的刘彻不就是凭借一句:“愿以金屋藏之。”
获得陶馆长公主的支持,才成为了一代圣主么?
可恨这个家伙竟然蠢到将对方的把柄抖到金銮殿上。
想到这里,三皇子越发觉得自己看人的眼光有问题。
“七条?好,朕给你机会,说说看吧。”雍和帝看着跪在面前的御史,心中满是杀意,不过他还是决定让对方说出来,然后满足对方死谏的憧憬。
九龙夺嫡中最后的胜利者,怎么会看不出来这些雕虫小技。想到那尊青铜鼎,雍和帝不着痕迹的扫过司徒源,这孩子今日突然上朝,恐怕就是为了这事儿。
既然爱子打算自己处理此事,那么他也不好说什么,大不了万一司徒源有难解之时,他再插手就好。
雍和帝根本没兴趣知道,跪在自己面前的左都御史中丞陈炳文,到底打算用哪些理由来构陷司徒源。
他只想知道对方背后的人,是否和给雪丫头下毒的那些人有关。
可惜,这位陈大人完全没发现不管是三皇子,还是雍和帝都用种看死人的眼神看着他。
“臣弹劾定远侯司徒源七条大罪。
第一,其无旨每日往返京城,臣怀疑其有不轨之心。
……
第四,司徒源将私刑后的内务府官员带到圣上面前,污秽圣目。
第五……
第七,司徒源妄言进上,谗言惑主使得陛下降罪无辜宫闱,影响满蒙交好。”
殿上的众人听到这里,算是知道了陈御史,到底是为什么如同疯狗一般追着定远侯咬了。
原来宫中那位获罪的陈贵人,就是这位陈大人的族侄女,今日却是为了私仇。
听完对方细数的七宗罪,司徒源向雍和帝行礼,口中说道:“父皇,还请您准许儿臣自辩。”
看着站在殿下如同松柏的爱子,雍和帝心中满是柔和,他不露声色地递给对方一个莫怕的眼神,然后才用平静的语气说:“准。”
接到雍和帝的眼神,司徒源有些嫌弃,虽然被关心是不错,但是对方总把自己当孩子这事儿实在是有些过。
完全没想到自己其实才刚刚十九岁的司徒源,转身看向跪在地上的陈御史,走到对方身边,俯视而谈。
只是司徒源的话还未出口,就被对方打断,陈御史尖锐地喊道:“陛下,臣还在参定远侯金銮殿上私称陛下为父皇,其只是郡主驸马,却非公主驸马,称父皇视为大不敬。”
然而跪在地上的陈御史却不知道,此时众人看向他的眼神仿佛是哪里来的棒槌。
那位郡主娘娘和皇家的事情,这六七年已经成了大家心知肚明的秘密,他们不过是好奇雍和帝到底会在什么时候,用什么理由将这位沧海遗珠迎回皇家。
那位是板上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