陈珪深深的吸了一口气,关上门坐了下来,依旧难以平静,道:“此事元龙办的鲁莽!太冒险了!”
陈珪更担心后续的问题。担心儿子的安全,以及广陵城的危机和可能的牺牲。
“虽然危险,却也带着机遇,”贾诩道:“先退江东兵之怒,再进入外交使臣谈判阶段。此次,定要击打的江东士气凋零,元气大伤!得之小霸王,虽不能完全令江东现下就俯首称臣,然而,待北方定,荆州平,江东便是有大才,时机不利,也不得不低头。”
“先压着它,待以后不服时,那时已能空出手来全力收拾。”陈宫道:“眼下处境是先保住广陵!”
“保住广陵,谈何容易?!”陈珪愁眉苦脸,心中既震惊陈登能干出这样的大事来,又特别郁闷元龙怎么就这么敢呢,这么偏激呢,这里面的风险真的太大太大了!
陈宫笑道:“汉瑜似乎不高兴?!你们父子,在对待女公子的态度上,也是两极分化的很了……”
陈珪瞪了他一眼,这个时候了还有时间调笑。
“汉瑜对女公子,是更保守,更低调,然而也不怎么爱出力,可是元龙却完全走向另一个反面,他是更激进,更偏激,行事狠辣,出手不凡,虽然就是不承认他心中是服女公子的,可是行事,反而更说明他其实口不服,心早服。”陈宫笑道:“此事,元龙并未与你商议吧?!”
一说这个,陈珪就很生气。便不语。那脸色虎的简直了。在他看来,元龙简直是在拿命胡闹!
贾诩笑道:“元龙虽行事略有些激进,然奇招有出其不意的效果。有此魄力,不怕担事的性格,可以进中枢了。我看可以接汉瑜的班!”
陈珪听了不满道:“他性格太激进,若进中枢,能将外面搅和的满天风雨,如何能成?!进中枢还需要守成为好!”
像这老狐狸似的,明明有智谋,可就是拨算盘似的,拨一粒动一粒?!
陈宫都懒得说他。反正陈登干了这事,陈珪此时便是想躲也不成了,他必须得出来跟着出谋划策的收拾局面!
陈宫与贾诩一笑,他们心知肚明陈珪的忧虑,也不再点破。
贾诩道:“立即当派使臣前去广陵,大战过后,便是协商阶段,公台,以你之见,当要提何等的条件?!”
“昔日女公子曾言,孙氏一族,皆为才俊,孙策昆弟之中,尤以孙权为重,孙策被擒,孙策又交代让他继位,此事若成,大不妥!”陈宫沉吟道:“以孙策为质,不如以孙权为质,二者皆来,皆扣住在徐州府,有此二子在,压上江东二三年不成势,足以!”
如此,江东足以乱上这么几年的了!
二三年之后,徐州之势,早已今非昔比,再谈过江之事,都是很可能的事了。
而且有这二子在手,等于掐住了江东的七窍,往后要拿捏江东谈别的条件,都是易如反掌之事!
贾诩笑道:“我也是此意,不知汉瑜有何高见?!”
陈珪心知贾诩在试探自己,到了此刻,他还能有什么牌不舍得拿出来吗?!儿子都恨不得摊开所有的牌面,他再这样保守,只想保全自身,恐怕是没用的了,子之功过,父代之啊,陈珪真是一口老血堵在心口,有计便是不想献也得献了。
他看向这两个狐狸,脸皮直抽抽,他们怎么可能会不知道该如何处理?!这是故意的等着他说呢。
他便是憋着不想说,也不得不尽所有之智,道:“当遣大臣往江东,派选之人,当为徐州心腹,不会被江东策反之人。以监视江东所有动静。”
这话说到点子上了!
“如若顺利,可以谈成驻兵哨站,”贾诩道:“此事全可依赖于元龙完成,他有这个盘算,没有比他更清楚那边局部之势的人!”
陈珪心里想骂人,驻兵?这是什么性质,江东肯答应才怪!
这可真的是得寸进尺了!
他便泼冷水道:“这些全都要在能护住广陵不被破,而江东兵能被击败而退的前提之下才能谈得成!否则现在之势,只是水火不容,鱼死网破!江东若真要举城之力,广陵未必能应付得住。而我徐州如今也空虚,倘若广陵被破而屠尽,元龙只会成为千古罪人,而谈判的前提便不存在了,谁任谁宰割,还不知晓!”
“便是有孙策在手,别说驻兵,遣大臣去,便是想要换来孙权为质子进徐州,也难以谈妥!”陈珪道:“若胜,则元龙为功臣,名垂青史,一切条件都好谈。若败,广陵之土,以及这许多百姓,全丧于元龙贪功之手,为一孙策,而不顾如此多人的安危和大局,元龙便会成为千古罪人……这些你们又都考量过了吗?!倘若败,徐州若何?!推元龙出去顶罪,将此事撇的一干二净?!”
“事有成败,人有功过,”陈宫道:“汉瑜所忧虑,宫自知晓,女公子更知晓。从元龙为广陵太守的那时起,元龙之荣辱早已与徐州绑定,汉瑜不知矣?”
陈宫正色道:“他成,则徐州荣,他败,则徐州耻!汉瑜莫非以为,若是他败,徐州以及女公子会