都追丢了。张绣郁闷到自觉有点丢人,看着他的马道:“……不中用。”
马无辜的很,既听不懂也不理睬,只顾喘着鼻子里的气在地上寻找着草根吃。
张绣看了看这黑暗之中,天上微有月色,周围不甚明亮,然而当眼睛适应了黑暗,他狐疑的前后观察了一遍环境,猎猎风声之中,对于声音听的不甚分明。
然而,刚刚从那儿出来的主营帐,确实是亮起了火光了。
这么快就有了应对了?!
张绣又复上了马,暗中思忖,反正已经将吕布调离了主营,此时营中失了主将,必有骚乱而不能自主,既是如此,他又丢了吕布,连人影都寻不着了,还不如速去与自己的营汇合,以助速攻破吕营。
可惜没有这个机会杀了吕布,若不然,今夜就是立下大功之机也。
然而,调虎离了山,也足够吕营乱上一阵,他好趁机要此更乱了。
他复驱马加紧回营与埋伏的兵汇合,点火为号,立即分批攻入了吕营的范围。
张绣更是心生一计,带着人进攻的时候,寻到了一个身形与吕布类似之人,砍下他的头颅,去掉冠帽,只拎了乱发,让这首级披头散发,然后加急攻进其中一营,令旗兵大喊,“吕布首级在此,吕布已死,尔等还不速速投降,放下武器,免死罪!”
“吕布首级在此,吕布已死!”声音一四散开来,果然吕营中人听说,略有些慌乱,乱了一会儿才略恢复了领导能力,守营副将大吼道:“……吾主公何等人也,汝等鼠辈也配取主公首级!休得在此扰乱我军心!儿郎们听令,速拿下贼人,敢造谣污我主公不勇者,必斩!”
张绣冷笑一声,哪肯叫他们收拾齐士气,一面杀敌,一面大吼道:“吾是张绣,尔等不知吕布今日宴请我入席矣?!”
吕营中人果然沉默了一下,想来心中确实是有五六分疑心的。因为吕布今日宴请张绣,所有营中将士都知道。
张绣趁他们沉默之机,拎起手上那血淋淋的首级,道:“吾已杀吕贼,不信且看,汝等主公首级在此,还不下马受降!”
吕军副将大怒,勒马要来战张绣,大骂道:“吾主吕布英勇无比,岂会败死于汝豺狼之手?!休得胡言?!”
张绣已夺了一方钩戈,接住对方的大刀,冷笑道:“汝不敢要此首级验证矣?!你心虚了……”
吕军副将咬着牙,道:“贼子!主公不计前嫌,肯宴请你来赴宴,把酒方欢,汝不感恩戴德也便罢了,竟还敢恩将仇报!果然是狼心狗肺……”
张绣冷笑,将首级一扔,双手持着钩戈来绞杀他,却被缠住,两人纵马缠斗。
“三姓家奴于我只有仇,无有恩!”张绣道:“吕布已死,你只是在垂死挣扎,下马投降,免汝一死!”
副将却含着泪愤怒喊道:“主公待吾等恩重如山,这首级不管是否是主公的,吾等便是死,也绝不能放过此贼逃脱!杀!”
士气经过慌乱,此时一经人领导,反而变得更加凝固,竟颇有几分死志般的歪缠起张绣来,张绣吃了一惊,这是死也要拖着他的意思了?!
这么疯的吗?!
张绣竟有些招架不住这股死力,这是真正的用尽死力,要杀尽己方,然后殉主之死战了。
大冷天的,张绣的汗都渐渐的流了下来。
他带了八支兵,一支二百兵,而他这里只积聚了两支,也就只有四百兵,偷一个营,如果策略对,又能趁乱与其不备时的话,四百兵其实是能做到很多的事了,然而,万万没料到会遇到这股反抗与悍气。
张绣心惊欲死,见越加招架不住,便忙命击鼓,唤援兵前来援应。
鼓声一响,其它几支,又有两支往张绣处而来。这里,正是他们商议好的要撕开口的一处,还有另一处,四支兵去那儿了。
意在一定要撕开口子,尽量袭营。
总有一处能破营对敌的谋计之意。
“杀!”
一时之间,鼓声,火光冲天。配合着猎猎的风传到其它各营中去。
吕营很快也开始援兵到了,他们没有立时进营去厮杀,而是慢慢包抄,打算缩小攻防范围,进行最后击打。
而此时的吕布是有点蒙的,他本就是饮醉了酒,带着酒意出来的,一路跑的酣畅淋漓,等他跑尽兴了,再回头去看时,哪里还有张绣的影子。
他茫然了一会,酒也醒了一半。
人呢?!
他往回看,半天不见人影。他下了马,进行了一阵深思。
莫非是张绣的马太慢?但等了一会,这么久还没来,不会是马真的折蹄了吧?!
再等不到人时,吕布的眉头也紧紧的拧起来了。
不大对劲。
此时他的战场因子也随机调动起来了,他浑身一凛。不好,中计了。肯定中计了。太不对劲了!
恰巧风声传来的不止是呼呼的风声,还有气味,什么味?!
血的铁锈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