什么你的广陵我的广陵,现在只能说是汉的广陵。这孙乾也是被逼急了才说这样的话来。
陈登心道,我陈登早背义久之。早是无义之人了。也是,能与吕氏为谋的,他本来就同流合污了,身上的黑点,只要与吕布沾上,怕是也洗不清。多少指责与唾骂,看淡就行了。
他看着孙乾,颇有种照镜子的感觉,当初的他,也是这样无可奈何,气愤莫名吧。
这世上的事情,真是毫无道理。
现在再重现,他竟有种说不清的感觉,以前的他的确有偏见,很多事自以为聪明,反倒不如旁人看的清。比如说陈宫吧,这老家伙的确有过人之处的,他老早就明白一个道理,政治的前程上,是不分男女的。可他就保守的多,总是找各种可样的理由去贬低吕娴。
枉他自以为是的很,其实也怪不得到如今地位不及陈宫。
也是,他的计谋,终究落了下剩,小计小谋小聪明。而陈宫,格局本来就比他高,再加上吕娴一指点影响,正是立意高远。所看到的比他高瞻远瞩多了。
当初陈宫所说,他现在有些渐渐想通了。
也难怪她说自己,可为一郡太守,却无法为相国,至少现在还不成。
现在看到孙乾,如同看到当初的自己似的,像个愤青,像个喷子。看着挺正义的,其实……
“没忘,”陈登道:“公祐奈何不肯信我?!”
孙乾直视着他,从表面上是真的看不出什么来。
然而若人的心能从面上看出来,这世间就不会有那么多的诡计阴谋了。
孙乾想了想,便道:“刘使君待元龙向来有礼而尊之,还望莫负有德义之人!”
“这是自然!”陈登怅然道:“若登能追随刘使君,此生,亦为忠义辈也!”
孙乾到了嘴边的话几乎要吐口而出,终究是忍住了,脸色难看,道:“还望不要断刘使君的退路。若背之,只恐元龙也为人所不耻。忠义之人,如何能背,背则背天也!”
陈登道:“放心!”
孙乾仔细的看着他的脸,半点破绽也看不出来,一时如哽在喉的出去了。他意欲再去劝张飞,也知道他必不听,所以急的要命。而陈登所带之兵,皆是精锐,比起刘备的兵马,他们的条件好多了,不光物质条件,连精神面貌也好很多。
徐州虽穷,但到底是有底子的,不像刘备,因不背义,一直穷的捉襟见肘。
而与徐州兵一对比,就真的是对比惨烈。不提兵器,只说连一个衣袖都不一样。广陵兵的衣袖是用烂布条随意扎着的,铠甲也是这个有,那个无的。
可是徐州兵只说这个小细节都不一样。他们的衣袖是不用布扎起来的。而是加厚的可以用扣子扣在手腕上,倒省了每天扎衣袖和裤脚的时间。因为裤脚也一样,都是加厚了几层,还用了皮革类的一种材料,不知是怎么工艺,光看着,的确是天下少有……
孙乾心里难受。
徐州也不过是刚恢复生气,若论税收,吕娴再有才能,也不至于把百姓皮给扒了,现在就收税,所以徐州的兴起,更多的时候,其实是大族的投奔,献上的财利货,还有民财的聚集,很多的捐献,当然了,这些,刘备军也有。
然而,吕娴强在什么地方呢,她特别善于统筹。
倒叫徐州组建了商队,借着豪族的势,组成了很多的商队,贩卖货物。不仅建立了发达的商队流通,而且还能打听到消息,更是用此征服了很多的豪族。
她卖什么呢,造纸。纸,豆腐,豆干,盐。
甚至是卖到了关外,带回来了什么呢?!
马匹,草料种子,羊毛,动物皮革,种了一种叫蓿苜的草,是种马养羊和牛的良草,在荒地里一撒,一长一大片,再低价去收,自有百姓得了闲时便扎了一捆捆的送到军营去喂马,军营给点小钱就成。
除了马,还会带回很多羊皮之类的东西。
这个吕娴是真的特别会组织,另外,因为徐州靠近海,她还晒盐,贩盐到处去卖,自有商队替她运转。而他徐州城,只需要按批收税就成,以至于徐州兵强马壮,哪怕农业税一时不收,也不至于运转不过来。
盐,纸这两样已是暴利中的暴利了,所带动的又何止是商业的发达,更有工厂,甚至是农民的生活水平。
因为他们有时帮着捆草料,送草料,有时候不要钱,军中可以用军粮去换给他们加餐。由此所带来的,何止是一个人的水平的提高。
她是真的把徐州的水都给弄活了。
徐州城是真的生机勃勃。
若非有利可图,那些被陈珪坑了土地的人,也不至于到现在都一声不吭。现在尝到好处和甜头,只怕是低调发财,啥都不说了。
孙乾也是略通些庶务的。如今看到这对比,心中惨痛。
主公身边,为何就不能也有这样的一个全才呢。
叫所有资源运转起来,才是长久的运转发展之道。
而这一切,徐州早得心应