竟有点爽!又有点喜。
陈宫道:“何谓鹰派?!”
“鹰不易臣服,一旦臣服,至死护主,”吕娴道:“有些事,只有鹰派才能做,而有些事,只能鸽派来做。”
“有陈登在,江东进不了淮南半分了。”吕娴笑道。
陈宫倒是听明白了,道:“如此说来,袁氏,刘琦,是鸽派去接待了。”
“不错,释放善意为主。陈登看着轴,是因为钻了牛角尖,然而,若论进攻防守,他比陈珪更激进,也更稳妥,因为他能抓住时机进攻。对江东,需要这样的人!”吕娴道:“而对刘琦,袁氏一族,陈珪是最合适的,老狐狸最会装相,当以释放善意为主。交给他吧。”
“这样一说,这陈副相能生出陈登这样的儿子,也是奇怪啊……”陈宫道,“一直以来,宫都以为,陈珪的个人能力远在陈登之上的。”
不然。”吕娴却摇了摇头,道:“才能是不分,陈珪更有经验些。然而除了才能,娴更看重的是内心的坚守与坚持。陈珪善变,圆滑世故,他心中没有固守的真正的义。而陈登有!”
陈宫捻须。
“坚持太过,便成了偏执,可圆滑太过,却成了奸猾世故,没有坚守。”吕娴说罢又有点得意,仿佛以为不会发芽的种子竟发了芽,便笑嘻嘻的道:“孙策完了!至少广陵的地图,他是打不开了。”
讶异的何止是军中各将领,还有陈珪。
军中各将领也是面面相觑,只是看着相府签发的军令,他们也只能将疑惑和怀疑放回了腹中。
陈珪也出乎意料了。对此,他没什么好说的。这样的心胸,吕氏不取天下,天下还有谁能取。
元龙啊,可千万别辜负了这份看重。这么久了,别扭,不甘,也淡了吧,散了吧。彻底的放下尽力而为之吧。
能实现一生抱负,也是一种信仰了。
陈珪是知道陈登的,他只是一窍未通,死不通透。然而陈珪更知道,陈登之前只是陷在自我陷阱里出不来,并不是真的看不上吕氏的。若不然他当初便不会不告知诸葛孔明的下落,更不会不告知粮种之事。
他虽坚守,却是一直在保护着徐州城的,哪怕他那时,是那么的反感吕氏。
贾诩在府上听闻此事,也是微微一笑,道:“毫不意外……”
多的没说。是不意外吕娴仍然愿意任用陈登,还是意外陈登迟早要臣服,他没说。
而诸葛孔明对司马徽道:“此女公子,的确是有气度。”
“孔明以为,广陵可定矣?!”司马徽笑道。
智计筹策,决胜千里。对这一位女公子,诸葛亮也是挺服气的。可惜,道不同,难与为谋。他沉吟不语,道:“刘玄德必弃广陵而去荆州。”
“广陵是定局了,必归吕氏所有,而荆州,虎狼盯着之地,仅能自保一时,若是刘表无事,还可强撑,若是刘表真有了事,荆州会立溃散,”司马徽道:“刘玄德去了,也未必能站稳脚跟。”
诸葛亮只是微微笑着不说话。
“有不同见解?!”司马徽道。
“智者千虑,必有一失!”诸葛亮道,“若刘玄德接任荆州牧,而与孙策合盟呢。”
“难也,荆州部将与孙策是死敌,对抗多年,岂能一朝一夕而能化解合盟。”司马徽道。
“所以才需要一个人去游说江东,”诸葛亮道。
司马徽道:“孔明要离开徐州。”
“呆这许久,也该是离去的时候了。”诸葛亮笑道:“徐州之事,已了解够深矣。”
“徽原以为孔明在此久了,会有想见一见吕娴的意思。”司马徽道:“果然还是人各有志,不可强求。”
“这里的人才够多了,缺亮一个,不独有偶。”诸葛亮道,“先生又何须惜之!”
司马徽也是豁达一笑,道:“倒是我偏颇了,原以为能留住你的,以后一起高谈阔论,多自在,竟忘了你这个人,是最有坚持之人,做的决定,八匹马也拉不回……”
孔明只笑。
“只是,你又如何确定一定能游说江东之士?孙策此人如何自负,最不信的便是谋士之口才。”司马徽道,“而荆州若与江东盟,刘表旧部如何能甘心,更有蔡瑁蔡氏之患,难道能叫刘备杀之吗?!他以仁德著称,如何能在刘表让位后,而对其旧部进行翦除,他做不出来,也不会做,而损一世之名。如此,孔明又如何破局。”
“荆州与江东盟,不在于亮之辩才,而在于有共同的敌人。若非如此,王楷又是如何说动的孙策出兵江东呢,无非是投其所好,引起所惧而已,亮一时深信,一时一势,可敌可友,在时势面前,没有绝对的立场,”诸葛亮道:“至于蔡氏,自有计较。”
“只恐刘玄德也未必听从汝计,叫他在刘表之后,立即与江东盟,再翦除蔡氏,内外弃义,得不偿失。只怕汝所计,刘备不听,听之,必因小失大!”司马徽道:“孔明啊,你虽有才,却不知大义所旗,不能破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