臧霸点了点头。
二人这才转身去了侧院。
里面是临时的寿春城的文臣,暂时屈居于此办公。
昔日寿春是何其的繁华,如今城池残破,也只能憋在这逼仄的环境中聚在一处办公,这种感觉,除了当事人,今夕一对比的惨烈之外,谁能理解?!
杨弘已急速去见袁术了。
袁术刚歇下,杨弘急的不得了,侍从不敢惊动,便道:“长史,主公刚喝了汤药歇下,还是不要惊扰的好。”
杨弘道:“可是说了不见人?!”
“是!”侍从道。
杨弘红着眼眶道:“恐美人误了寿春。哎……”
眼看是见不着了,杨弘只能退了。然后阎象也来见,然而还是没见到。
到最后刘备来,却是不用请就进去了。
杨弘和阎象得知,俱都难受起来,道:“刘玄德是不安好心,借刀欲行凶两端!主公恐被误矣!”
袁术挣扎着起来,见是刘备,便大着舌头道:“术搜罗了美人,已送美人至,不知……吕布可喜欢?!”
“倒不曾听闻可喜欢,然而,也许会有效,一日不生效,一年不生效,十年呢?!”刘备低声道:“备常忧寿春,为袁公路担忧,吕布虎锯于此不肯离去,只恐再不可能离去矣……”
袁术道:“恐不能短期内有效……”
“若美人得子,届时吕布有他子,又随着权势渐长,人心离散,父女之间,也未必不能离间,”刘备道:“此女得权势,倘若有他子威胁她的地位,要争权呢?!短则数年,长则十来年,机会甚多!吕布如今势强,只恐非一时可图也,不若暂且蜇伏。”
袁术听了,深以为然,道:“术便……再多搜罗美人。再送去!”
刘备点点头,叹了一声,道:“聊胜于无!重要的是破,未必有效,但也是一个反击与希望!”
袁术认同,看着刘备告退去了。
阎象听闻,已是大怒,竟是第二次冲了进来,对袁术道:“此刘备毒计!主公不可误其听,不可不察啊!”
袁术不听。
阎象道:“此等拙计,若那位女公子识破,必图主公。必怒主公!而刘备只凭一言,便激化吕袁矛盾,好深的狠辣之计!他来此,非助袁也,而是为强大自身也,主公万万不可任他所为!还望察之!”
这样拙劣的计策,在这种时候,袁术主动去招吕布父女。
哪一个识不破?识破了,会怎么样?!等于是在两个反应堆上洒了一堆燃料,只需一个导火索,立即就能炸了!
袁术也反应了过来,顿时脸色白了,道:“去,去寻刘备回!”
阎象不敢耽误,忙去要人寻刘备来。
而臧霸也拦住了袁耀,袁耀道:“不知有何事?”
“女公子欲请袁公子赴之一谈!”臧霸淡淡的道。
袁耀脸先胀红,随即便道:“不知是有何事要谈?!”
“要事!”臧霸一向不多言,话极少。
袁耀便有些犹豫,身后侍从急了,道:“公子不可行,此谓鸿门宴也。倘若扣留威胁主公,如何是好?!”
他们这么一说,袁耀反而答应去了,只叹道:“如今寿春城早在吕氏手中掌握,套上了绳索,只等着何时勒紧,事到如今,还谈什么扣留不扣留,早无此必要了!女公子不会做此事。耀应宴便是!”
“请!”臧霸道。
袁耀大大方方的,然而袁氏诸臣却如临大敌。
吕娴也没约在城外,这个敏感的时候,约在城外,很容易引起事端的。所以约的是城墙上。
猎猎的风吹起了她的衣角。
吕娴一身战袍,铠甲,头上梳的是男子发辫,有一种雌雄莫辩的英气和霸气。她身上的气质叫坚定。而袁耀在这一点上,是不如她的。
他走近,不敢细看,总觉冒犯。然而便是粗粗一看,也觉得她耀眼的令人慑服。
这个女公子,所拥有的不止是女子的魅力,而是领袖的魅力,为此,才令吕氏部将如此臣服。
她转过来了,带着浅浅的笑,眸子里是深深的坚定,道:“袁公子久为世家子,我有个问题疑惑好久了,不知可否为我解答呢?!”
袁耀道:“女公子请问。”
“世家大族之宗主,是以实现自己的政治理想重要呢,还是以保存家族的存亡更重要呢?!”吕娴道:“原谅我失礼,实在是我出身微贱,吕氏,与袁氏实不能相比!”不过是自谦之语,不必听。
这话问的何其尖锐。
袁耀听了脑子里只嗡的一声,他动了动唇,想了想,竟不知如何回答。
吕娴问的是什么,是袁氏的选择。是选择继续坚守,还是生死存亡。
这叫他怎么回答?
“袁公路病重,淮南一境全由袁公子担任也,”吕娴道:“袁公路把持多年威望,我一介小辈与之谈,只恐他听不进去。然而,袁氏的将来,却在年轻一辈