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几个月来,三方合围,不断攻城,城墙外面都坑坑洼洼,城门更是。战时,寿春根本腾不出空来加固城墙和修城门,唯恐在修时被围兵突围而进,因此城门真的很残破,如今孙策是拼死了也要进城的。
孙策是一定要进城的,杀袁术,夺回玺,劫掠府库税钱,以及粮草库,兵器库。
没有空手而归的道理。
纪灵见他一心的要攻城门,也是急的跳墙喝骂,一面射箭,一面大骂孙策忘恩数典。
以前袁术对孙坚,对孙策都多有不敬,没有对下属部将的最起码尊重。加上孙策本就是有志之人,自然一拍两散。
然而旧日,的确是共事过的。
就好像是闹毛了,借了资本创了业的成功老板,还要回转头来攻击旧老板,虽然与旧老板有仇,然而到底也有共事过的恩德,因此孙策被纪灵也是骂的跳脚不已了。
“孙伯符!”纪灵气炸了要上天,看城门只恐挡不住几时,那铜木一撞,连城墙都在震,纪灵焉能不急的跳脚!
现在孙策的兵马也不攻城墙了,反而去将抱木撞门的人护在身后,这是必要进城的决心。
一时箭雨如发,然后盾牌也出来了。步兵掩护着攻城门之人,俨然是一副不攻破城门不罢休的架势。
“汝忘恩乎?!袁公路为汝父,为汝旧主!背主犹如背天,可面对天下人乎?!”纪灵不住喝骂道。
孙策在底下冷笑,“昔日进洛阳杀董卓,袁术不给粮草与我父在先,我父叛在后,袁术不尊我在先,我也叛在后,袁术与我有何恩?!只有仇!”
孙策冷笑道:“纪灵,奈何冥顽不灵?!袁术前番势何其大也,可是近几年,连失广陵,江东,而手上诸将,叛者多,忠心者少,何故?!你就没想过是袁术本人的问题吗?!其人,不配为主,无恩无义与下,部将何以忠义而献上,他不配!”
“听听城内的声音,听一听,”孙策道:“可是陈兰等人叛了?!汝为袁术大将,受其恩是颇多,故而不叛。可是袁术对属下部将,何其傲慢,叛者多也,何止寿春,若是外面的人知道寿春出事,他们能立即改易旗帜,叛之不再遵事。”
“而陈兰,本为大将也,受恩也颇多,为何也叛?!”孙策道:“岂不闻,多行不义必自毙!袁术欺天凌人,便为大将,也内心尊者少,无德之人,何以尊之以敬?!他们不叛,何人叛!?”
纪灵气的大骂,道:“少在此雌黄信口,污我主!汝,如此横暴,往后定横死!”
孙策不以为意,只是冷笑一声,只是下令,继续攻城门!
纪灵的脸色都青了,汗一层层的落下来。
这城门这般被攻,只恐等不到天明,就得破败了!
而城内还有叛军,外援呢,却一个也没有,这个时候,能召谁回来援,是来叛,还是援,谁也料不定,若是错信了人,主公基业毁于一旦!
他脸色青着去看城内,刘备关羽,高顺等兵马虽可帮着杀叛军,然而,混水摸鱼之中,会发生什么,谁也说不清楚。这些人,虽可一时之助,却终究难为盟友!
纪灵立即吩咐左右,道:“分一半兵去加固城门!”
当下兵马四散开了,去寻大石等重物,堆到城门内,然而便是再重的大石,也并不见得有多牢固,那巨大的铜门,再被撞下去,只恐真的要破败了!
而那边雷薄和陈兰原本是集中了几路兵力集中去攻袁术府上的,结果败落零散,不成气候,又去围府库,准备抄掠一番就离城而逃去。
然而,却早见有陷阵营的兵士守在那里,他们还未走近,就已经被弓箭手射成了筛子!
陷阵营是很无畏的一个营,五百兵士更是精锐中的精锐,光是站在那里,拿着兵器和弓箭,就已经十分慑人!
早先围徐州,后被高顺带兵驱赶,弄的寿春之兵又惧又怕,他们是知道这陷阵营的厉害的,因此都有点怯意。
陷阵营不畏死,以一挡百,是真的不是盖的,这等的气势,如何能叫人不惧。
因此,他们便不敢再靠近了。
陈兰,雷薄二人,本想劫掠了寿春的老底儿就跑出城算了,谁知道高顺早派了人在这里,一时棘手的不得了,放弃不甘,不放弃,又恐被死咬着一时不得脱,生生的错过了能逃出城的最佳时机。
一时僵滞住!
陷阵营的人已然再次拎起了弓箭,眼中若有死志!
每一次大战,他们无不是当成余生中最后一次仗来打,因此战无不胜,攻无不克。陷阵营的兵士都是挑的各营中的精锐中的精锐。无不是战斗力惊人,同时又有死志的死士。
他们从不怯战,因此那等子噬了血的眼神,将陈兰与雷薄二人逼的只能倒退一步!
陈兰咬了咬牙,对雷薄使了个眼色,二人意会,便转头走了。
陈兰道:“与其与陷阵营死磕,未必能抄掠到东西,不若去抄掠富户,再夺城门而走!”
雷薄同意,道:“走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