r> 心中震惊而又有些感慨。 当年在逸都,木雕转瞬而活的画面,仍旧使他记忆犹新。 恐怕这辈子也难以忘掉了。 这幅画中体现出来的画技自然比不得孔大师的雕刻技艺,可也已经非常不得了了,若是画得再好一点,也许真能活过来。 天下间果然高人无数。 “解法简单。” “还请先生赐教。” “不挂在卧房即可。” “可还有别的解法?” “……” 宋游终于转头看了这武官一眼。 这还是他走到这幅画面前以来,第一次将目光从画上移开,看向这位武官。不过这么说也不对,也可以说他一直在看这位武官。 看不出这人浓眉大眼,还挺自恋。 “将军此画今后可要传世?” “传世如何,不传世又如何?” “此画看似只画了将军,然而画上被风吹动的一草一木,哪怕路边飞溅的碎石、马蹄下扬起的尘沙,皆细致生动无比。正是这些细节,才造就了将军策马冲杀的风采,也正是这些细节,使整幅画灵气十足,于玄妙之间诞生了生机。”宋游对他说道,“这些细节缺一不可,将军若不想深夜被灵韵生机所困扰,又想挂在卧房欣赏,只消在画上边角之处随意添一两笔,画上的整体风格影响不大,不过便也失了灵气,自然断绝了生机。” “那怎么行!” 武官几乎是脱口而出,怒目圆瞪。 随即看向这幅画,心里逐渐平静下来。 画上除了策马奔腾的将士,在背景边角处添一两笔,可能确实不影响观赏。 至少不懂画的人看不出来。 可若是懂画的人,哪怕隔了千百年,也一眼就能看出这一笔是别人后来另加的,与整幅画的笔法风格并不协调。 “先生懂画?” “在下不懂画,只是两年多以前身在逸州,受高人指点,于此一道有了些体会。” “此画……此画我实在喜欢,不忍破坏,不知先生可还有别的办法?”武官语气软下来,这时才发现,自己在不知不觉间,竟然已经相信了面前这年轻道人关于此画的说法,明明最开始听到的时候,他还觉得和年初那名游方道人的骗人言论差不多的。 “确实还有。” “请先生赐教!” “在下受高人指点,于此一道有些体会,可设法隔绝上边的灵韵生机。”宋游说道,“此法不毁坏画作,在人看来仍旧与之前一样,只是在下所施法术不能永久,最多能管几十年。” “几十年?” “几十年后,若将军此画仍旧传世,后人又从事武职,武艺高强,直觉敏锐,或是此画灵韵积累,日久弥深,乃至于有了别的造诣,渐渐对普通人也能造成影响了,有了灵异之处,不敢说将军的后人会如此时的将军一样对它喜爱有加,会把它留下去。” “隔绝灵韵生机……” “任将军选。” 武官眯起眼睛,左右为难。 宋游也不催促他,正好趁他思索之际,凑近了仔细欣赏这幅画。 看调墨,看落笔。 看画面,看线条。 看人物,看背景。 看当时作画人心中所想。 看作画人超群技艺。 看这灵韵生机,隐隐也有感悟。 “先生。” “……” 宋游立刻将腰挺直,保持与画的距离,再次转头看向武官。 “将军想好了?” “请先生施法,隔绝画中灵韵生机,等我临终前,必让后人将之好好收藏,不得悬挂卧房。”武官说道,“至于别的灵异,也不知是好是坏,既然如此,数十年后的事,便等数十年后再说,后人自有后人的造化。” “妙!” 宋游赞了一句。 随即对画吹气。 吐气凝成灰烟,飘向面前的画,眨眼之间竟然钻入了画里,消失不见。 画像似乎没有任何变化。 又似乎与先前有了些差别。 武官不禁睁大了眼睛。 实在是被那游方道人骗惨了,原先心里还在想,等这年轻道人施法完毕,少不得要隐晦提点他两句,自己知晓他住在哪里,若敢骗他,一定亲自带人去他店中找他麻烦,但看着这一幕,无论