余酒看着她妈的眼睛,一字一句的道,嘲讽的眼神跟刀子一样直接刺向她的内心。
常晓兰愣在原地,答应也不是,反驳也不是,她明明就是为了家里好,为了大家的幸福,怎么在小酒的眼里,她就那么不堪呢?她这个当妈的到底哪里错了!她要这样拿话堵她!
打她还不够,还要把她的名声也彻底毁了是不是?
“这个···不用了吧?”
和华婶子尴尬的挠了挠头,顿时跟被虱子咬了一样,坐立不安。
她听出来了,小酒这是拿她做筏子,发泄心里的不痛快呢,早知道她就不应该趟这趟浑水,刚刚就不应该开口的!
“用的,妈你说是吧?”
余酒死死的盯着她妈,要得到她妈一个准确的答案。常晓兰心里苦涩,犹豫了许久还是艰难的点了点头。
“你说的对,这缝纫机你给你和华婶子搬走吧,咱们家不困难,咱们家以后有钱了还能再买。”
她不愿意承认自己是一个伪善的人,她经营了这么多年,就是为了一个好名声,再不舍,她还是同意了这个无理的要求。
“妈!你有病啊!这缝纫机一百多块钱呢!还要票才能买!”
余振难以置信的看着他妈,似乎是在不解怎么会有人这么蠢!
经过这么一打岔,大家都忘了失窃的钱和粮票的事。
“妈决定的事轮的到你插话吗?还有,和华婶子,你看我弟这几身衣服怎么样,都拿回去给小民他们穿吧,应该合适的。还有我姐的这个大衣,可贵了,肯定适合丽姐穿,婶子你快拿回去,我妈就喜欢乐于助人,她高兴了我们也高兴。”
余酒回屋翻了几件衣服出来,兴高采烈的道,脸上一直挂着甜美的笑容。余琴和余振姐弟俩彻底炸了,扑过来就要抢自己的衣服。
“这些东西是我的,谁也别想拿走!”
余酒猛的松手,这姐弟俩就抱着自己的衣服往后仰,摔了个四脚朝天。受伤的手在地上撑了一下,伤势加重了。
“啊!我的手!”
两人齐齐惨叫,比杀猪还难听。
“抢什么抢,不还是得等咱妈发话吗,妈,我善良的妈,您怎么说呢?”
余酒笑意盈盈的看着她,像是一只狡黠的小狐狸。
她就是故意的,她变了,她彻底的变了!打父母,欺负姐姐弟弟,还偷钱偷东西!只要她同意把这些东西送出去,她就会把家里都搬空的吧,她倒是嫁有钱人了,以后她们可怎么过日子!
她总不能同意把东西都送人了吧,常晓兰脑子里的那根弦啪的一下断了,她恼羞成怒的大吼一声。
“够了!什么东西都不能拿我的,我管她谁可怜!死了也别挨我边上就行!”
她这一声中气十足的怒吼,可谓是把她十几年来积攒的口碑毁于一旦,是彻底承认自己慷他人之慨的伪善行为了,而且说话还这么恶毒。
说完她自己都有些惊愕的捂住嘴巴,眼神慌乱。
“不,不是的···”
邻居们看她的眼神顿时都不对了,和华婶子撇撇嘴,不高兴的往外走。
“我没打算拿你家东西,亏的我还给你垫了几毛钱的医药费,原来你就是这么想我的。我再穷也不会占你这种便宜,倒是你,脑子有坑,为了别人的女儿把自己的女儿给卖了。
你要是真的这么有善心,怎么不自己卖身救人呢?呸,不要脸的东西!”
她还在大门啐了一口,这才上楼去,常晓兰被她说的难堪,当即捂脸哭了起来。
其他邻居见状也讪讪的撤了,什么善良,都说虎毒不食子,她能干出这种事,说这种话,看来常晓兰也不是一个好东西啊,之前都是她们看错人了。
“造孽啊,我这是养了什么女儿啊,专门和我作对,坏我名声,她们到外面一说,我以后还怎么出去见人啊,我不想活了,我死了算了呜呜呜呜。”
“那你去死啊。”
余酒幽幽的道,她妈被她看的头皮发麻,顿时不敢哭了,她缩着脖子,鼻涕泡还挂在脸上,也不敢擦。
“不想死的话就别号丧了,也别烦我,否则我就不嫁了。”
“大后天厂长就来要人了,到时候让你顶上去好了,妈你肯定愿意出卖自己换得一家人幸福快乐的对吧?就是不知道人家葛厂长愿不愿意要一个中年妇女,要不姐你去?
好歹也是个黄花大闺女呢,顶多是年纪大点,矮点丑点黑点臭点。”
“还是说余振你去?好像也可以,毕竟跟女孩子一样矮瘦,当个小姑娘用也不是不行,就是你长的也难看,还流里流气的跟小流氓一样,厂长不知道好不好你这口。”
余酒挂着浅笑,当着他们的面又把他们喷了个遍,但是偏偏他们就是要仰仗着她嫁人去攀人家的荣华富贵,愣是没敢再吭一声,只是脸色铁青的站在原地,咬着牙拼命安慰自己。
只要熬过这两天,把她嫁过去,把钱拿到手,到时候想怎么收拾她