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么多年下来,罗氏对纪老夫人的畏惧刻进骨子里的。
听到婆母的话,她本能的抖了下,顿时灰溜溜的就要回去。
一眼对上纪老夫人的凌厉的眼神,立马反应过来,转身对盛云昭冷冷的道:“还不快回来!”
这时,太后也明显不悦的道:“好了,哀家就当没有听到你说的话,回坐吧!”
站在几步远的纪轩哪里听不出太后已然没了耐心,当即冷冷的说道:“适可而止吧!”
罗氏见此心里有些惶恐,也有些急了,咬着牙根儿狠狠的道:“快跟我回去,若敢连累了国公府,看我怎么收拾你……”
盛云昭这次却毫不客气的拂开了罗氏的手,扬着清冷的声音道:“回太后娘娘,若真是鸡毛蒜皮的小事,云昭拿到太后娘娘面前来说,是云昭不懂事!
可是,这却攸关云昭的生死,云昭已然到了被软禁,被送猪食吃的地步!
云昭若再忍气吞声下去,也许明年今日怕是云昭的忌日了。”
她声音清脆,掷地有声,瞬间,又是一片惊呼声。
纷纷看向纪国公府这边,眼神都带着几分探究,这是真的?
他们这是要做什么?
可这满京,哪家多少都有些腌臜事儿的,可这都捂得很严实,几乎处理的也干净。
在这权贵云集里,盛云昭就这般的众目昭彰的将那腌臜摊开出来,她是头一人。
这等于将纪国公府的丑陋,摆在了大庭广众之下,纪国公府一下成为了焦点。
纪国公府一行人霎时犹如油烹火炼,坐立难安,恨不得将看过来的那些双眼睛都戳瞎了才好。
可更恨的是盛云昭。
纪国公面色铁青,眼神里全是杀意,一字一顿的用着只有他们这一桌人能听到的声音道:“留不得了。”
“将人带回去后,就暴毙吧!”纪老夫人说的轻描淡写,在深宅里,想要一个人的命,于她们来说,简直太简单了。
只凭他们对外如何说了。
正神思不属的姜晚音闻言先是一惊,随即便是一喜。
惊的是纪老夫人母子俩对盛云昭动了杀意,重点是,她可是堂堂将军府的千金,纪国公竟无所顾忌。
喜的是,她原本就想法子如何神不知鬼不觉的除掉盛云昭呢,此时可谓是瞌睡来了,就有人送来了枕头。
刚刚的惶惶不安消散了去,只剩下精神振奋,向着她该如何取而代之……
就在这时,一声爆喝:“岂有此理,纪国公,你当我将军府的宝贝女儿是什么?
你们如此磋磨我家女儿,难道你是对皇上和太后娘娘的赐婚不满吗?还是欺我将军府无人不成?”盛宽当即大喝一声,他已然忍无可忍了。
可他本就是武将出身,中气十足,嗓门极大,这分外突兀的一声,令就近之人耳朵都嗡了声,也惊到了上了些年岁的太后和纪老夫人。
姐妹二人几乎同时面目凌厉的看了过来。
盛云昭听到这熟悉的声音,浑身一震,她僵着背脊,强忍着没有回头去看父亲。
她怕她忍不住落下泪来。
她更怕看到祖母那失望的目光!
只是就在这时,盛老夫人那苍老的声音不急不缓的传来,“亲家,你们如此欺凌磋磨我盛家女,是何意?”
这场盛大的宴会足有上千人,闻声齐齐侧目看去,就见一名六十多岁,头发苍白的老妇人,双手扶着手杖,背脊挺直的站在那里,不苟言笑的老脸,分外严肃且郑重。
随即又听到她沉声道:“还是你纪国公府觉得我盛家人死绝了不成?我盛家女既然不讨你们纪家人喜欢,那我盛家就接回去。
她可是我盛家的掌珠,我们疼宠宝贝她都来不及!
绝不容许任何人如此磋磨苛待半分,今日老婆子就将我孙女接回家去,还请太后娘娘允准。”
盛老夫人暗叹了声,她一个没有注意到,这个儿子就炸了。
她本打算等等听听内情,看看孙女的决心和意图再做定夺,不过既然已经发作了,那就选在这个时机出来为孙女撑腰也好。
盛云昭双眼泛酸的厉害,她绷紧了背脊,强行将泪意逼回去,猛然转过身,对着盛老夫人那一边恭敬的福身一礼,“多谢祖母和父亲的厚爱,嫁出去的女儿犹如泼出去的水,断没有再回头的理由,那样我就太不懂事了。”
盛老夫人握着手掌的手一紧,铿锵有力的道:“傻孩子,你说的是什么混账话,有人将出嫁的女儿当泼出去的水,可于我盛家来说却仍是送出去的宝,谁若敢糟践了我们的宝,自然是要回来!”
盛宽登时他话语豪迈的道:“没错,昭儿不怕,有任何委屈都不要忍着,你若真想孝顺我们,就都说出来,有爹爹和你祖母在呢,谁也休想欺负了你去!”
周围人顿时发出一阵惊讶之声,“这盛宽真是个大老粗了,难道不在乎府中名声吗?”
“可不是,这个时候,只有劝和