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月蓉,你、我还以为你不会再来看我了。”
沈月溪不明真相,看到沈月蓉又为自己送来馒头,眼眶顿时一红,神色动容地隔着牢门轻轻抓着沈月蓉的手。
沈月蓉瞥去一眼,眸底闪过一抹嫌弃。
她轻轻撇嘴,真脏。
“姐姐,你受苦了,快把馒头吃了吧。”
沈月蓉说话间假意热情地将馒头给推过去,顺势把自己的手给抽了出来。
沈月溪点头,接过递来的馒头,没有急着吃。
“月蓉,爹和娘……他们还好吗?”
问这话时沈月溪小心翼翼,态度卑微,仿佛连提及父母都是一种罪过,担心惹得他们不快。
“他们还是老样子。”沈月蓉随口敷衍。
牢房内散发着令人嫌恶的气味,沈月蓉只想尽快离开。
“那你……”
沈月溪本想问,月蓉这些日子有没有做坏事,目光落到她送来的馒头上,这话便没有问出口,脸上露出一个欣慰的笑,“月蓉,你现在真的改变了,看到你这样,我很高兴,我的牺牲并没有白费功夫。”
“以后我若是……回不去,爹、娘还有哥哥,你也要好好照顾他们,不能总顾着自己享乐知道吗?”
沈月蓉听得小脸紧皱,满眼的不耐。
她随意摆摆手,“知道了知道了。”
话音落下,沈月蓉打算随便找个借口离开,这破地方待久了都要给她熏入味了,真恶心!
“等一下……”沈月溪伸手拽住衣角。
沈月蓉拧紧了眉,看沈月溪脏兮兮的手触碰到自己精美的襦裙,眼底甚至有一抹杀心闪过。
下一秒沈月蓉脸上就换上不谙世事的单纯表情,乖巧地歪头看沈月溪。
“怎么了,姐姐?”
“月蓉,你真的懂事了。”沈月溪眼中闪着欣慰。
接着,她伸手拂开袖口,将一串简朴的手链从自己纤细的腕上拨下来。
“这个,是以前爹娘送给我的,是我最喜欢的手串,现在我把它送给你。”
手串并不算精美,甚至看上去有些破旧,充满一种劣质气息。
但这是沈月溪一直以来非常珍重的东西,即便被打得伤痕累累,也会小心将手串护住。
看到月蓉在慢慢变好,沈月溪愿意原谅她之前的所作所为,甚至还将自己最宝贵的东西送出去。
沈月蓉的肌肤白皙娇嫩,全然不像一个贫困家庭出生的丫头,倒像是什么富家小姐。
沈月溪的手却因为常年干活,有些粗糙,手上已经有了老茧。
触碰到沈月蓉的手腕时,沈月蓉的表情就像是吃了苍蝇似的,她飞快把手抽回来。
“我还要替爹娘办事呢,不能再耽误了。”
沈月溪本意只是想表达自己的一份心意,原本也不打算再拦着月蓉离开,闻言更觉得自己的判断没错,月蓉真的开始在改变,她的付出和牺牲没有白费。
只是她不知道的是,沈月蓉一出大牢,便一脸嫌恶地将手串给拨弄下来随手丢弃。
接着她取出手绢,反复擦拭手腕,直到白净的肌肤上隐隐泛红,这才停下动作。
大牢内。
沈月溪噙着浅淡的笑,上扬的唇角怎么都放不下去。
看到一旁沈月蓉送来的馒头,她压着笑,照例将这些馒头分给牢里的人,自己只留下半个,打算等饿了再吃。
谁都不知道馒头里被下过药。
到了半夜时分,吃过沈月蓉送来的馒头的犯人,纷纷毒发,不治而亡。
“为、为什么会这样……”
沈月溪脸色苍白,瘦小干枯的身体不断地颤抖。
她看着稻草堆边,这些尸体已经开始发硬。
这其中就有那个受伤的孩子,甚至……还有那位曾经劝说她的老人。
好几条鲜活的生命,就这么悄无声息地逝去。
沈月溪想哭,却发现自己根本哭不出来,张了张嘴,嗓子干哑,好像被什么东西堵住,她发不出任何声音。
分明是静默无声的一幕,光幕外的修士,却从中看出一股莫大的哀伤,就连他们也说不出话来。
这大抵便是,哀莫大于心死。
即使沈瑜白竭力让自己对沈月溪硬起心肠,想着她杀害爹娘的过错,可这一幕,仍是让他心中悲恸,血肉仿佛被一把利刃反复翻搅着。
光幕中的画面还在继续着。
牢里其余犯人很快意识到,这些人都是吃了沈月溪分的馒头才会死,看她的眼神瞬间变味。
尤其是本就记恨沈月溪的秃头一行人,在发觉这一点后,便立马想出一个阴毒的计谋。
大牢内短时间内死这么多犯人,自然瞒不了多久,很快就被狱卒上报到县官处。
“胡闹!你们是怎么办事的,在眼皮子底下,竟然让这么多人暴毙身亡!”
县官是个身材有些臃肿肥胖的