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非也,我今天来此,只是想和居士讲一个故事。这个故事说完后,居士若是还一意孤行,到时候我们再做过一场就是了。”
白卫子的语速平稳,语调缓慢,没有感情起伏,就连脸上的表情都是一成不变,很容易让人对他产生恐怖谷效应。
显然白卫子的实力确实是要强于无生剑。
顾明慧权衡一番后也是收起了自己的利剑,耐着性子道。
“既然如此,那我就洗耳恭听了。”
“善!”
白卫子满意点头,随即是讲起一桩二十年前的充满波折起伏的故事。
二十年前,云州武林一片萧条。
在因为灵气限制而产生的萧条中,却有一位天才剑客从布衣中崛起,剑问四方,风光无限,就连同时代的世家子都难有和他争辉者。这位剑客脾气暴躁,一言不合就拔剑相向,为人却又仗义,谁有不平事求到他这里,那必然是能得到援手。
当时所有人都认为,这位天才剑客有希望突破桎梏,踏足天人。
然而造化弄人。
一夜之间,这位剑者的妻子和他的兄弟背叛了他,不仅是在和世家子的约战前给他下毒,更是临场背刺了他。
侥幸存活的剑者被世家所救。
并且倾力相助,帮助剑者修复了创伤,最终提供线索追杀那对奸夫淫妇,最终将他们的狗头取下带回解恨。从此剑者感激零涕,愿为世家效犬马之劳,以报此大恩。
事情至此,皆大欢喜,圆满落幕。
白卫子不紧不慢讲述的故事,显然就是无生剑的故事,即便这么多年过去了,自己被带绿帽子和兄弟背叛这件事,依然是让正主一幅要吃人的表情。
如果讲故事的不是白卫子,无生剑可能就要一剑劈过去了。
“故事讲完了?”
“居士不要心急,这故事还有另外一个视角。”
这个故事还有另外一个视角。
白卫子的视角。
当年白卫子恰好是被卷入了此事,他那天刚刚斩完东海蛟龙,骑着毛驴回道观,路上遇上了一对正在逃命的男女。那男人认出了白卫子,扑到毛驴前求白卫子相救,哪怕只救他兄弟之妻子也好。
原来剑者的妻子和他的兄弟并非是有意背叛,只是不慎遭奸人下药,迷失了自我而被要挟。大错已酿成,这兄弟为保护剑者的妻子,也是为了保护她腹中已经有两个月的义兄孩儿,只能是受制于人。
好不容易抓到机会出逃,却是知道难逃一死。
他甘愿一死,以平息义兄之怒火,但嫂子腹中骨肉无辜,不能让义兄和自己一样铸成大错,他只能跪地磕头求白卫子搭手。
“你,你说腹中骨肉?”
无生剑脸色瞬间煞白,一双持剑手原本是稳如泰山,此刻却微微颤抖了起来。
“居士不要心急,待我说完。”
白卫子慈悲怜悯的注视着无生剑,俨然一幅旁观者视角继续讲述。
当年白卫子听到这事,也是决心搭救,他本想两人都救下,但那男人死意已决,就只能施法救下剑者的妻子。
本来剑者的妻子也想一死了之,但为了腹中孩儿只能苟活。
在将孩儿产下养大后,便上吊自尽了。
那孩儿半乞半道,今日正在上洞道观打工糊口度日。当年之因,今日之果,这件事是一个结,要解这个结还是得父子相认,尽释前嫌才行,否则迟早是会骨肉相残。白卫子今日前来,就是助剑者解开这个结。
良久,无生剑持剑手无力垂下,他仿佛一瞬间老了十岁。
“我怎么知道你说的是真的……”
“真与假,居士这么多年心中难道没有一丝疑惑?当年一桩桩事情,是否太过巧合。许家对居士,是否太过恰到好处。这么多年,为何居士迟迟一个子嗣都没有呢?”
白卫子瞧着已经没有了丝毫战意的无生剑,知道他不可能再强闯。
更不可能帮助许家。
因果报应,屡试不爽。
当年许家造的孽,自以为天衣无缝,但报应这种东西可不管你怎么遮掩狡辩欺瞒,该砸到你头上的时候,自然就会有天为人为推动着砸过来。
“他,他过的好吗?”无生剑羞愧的低下头,他当年痴迷于剑,竟然是连一个乳名都没有给孩儿准备。
“过得好还是不好,居士亲自过去一看不就知道了。”
“……大恩不言谢,待我探明一二,再做定夺。”
无生剑深吸一口气,眼中散发出了择人而噬的凶光。
一想到自己像是一个傻逼一样,被人骗了二十多年,还在给仇人当狗,对他们感恩戴德,无生剑的血压就拉满了。就凭这一点,他这辈子剩下来的时间,百分之百是要和许家死磕到底!
无生剑已经相信了白卫子八成,剩下两成他还是得见到孩子,验完血脉才能全部托付。
拱手作揖,他直接是朝着另外一个方向飞掠而