对于诸夏绝大多数普通的家庭来说,平日看似岁月静好,实则抗风险能力很差。
武悼一家近日运气是真的不好。
先是武悼后是武诚两人轮流出事,特别武诚是家中的顶梁柱,这个时候出事对于蓝母和武绫罗来说简直是主心骨都没有了,一时间竟然是不知道如何是好。
好在还有武悼。
一路用着大跑的武悼冲到回春堂,就瞧见了昏迷不醒的父亲被打着夹板缠着绷带被放在一块木板上,旁边是林大夫正在皱眉照看。
左邻右舍都过来了,看能不能搭把手帮上忙。
林大夫见武悼到回春堂连忙是招呼他。
“气闭昏厥、骨折错位、肺腑震荡,快送去镇医馆吧,若是去的慢了,怕是有性命之忧,越快越好,救的早不至于邪气入脑成了木僵。”
“林大夫,诊金……”
“救人要紧,那些后面再说吧!”
后面再说其实就是随意了,林大夫医者父母心,对武悼言语稍微带上了一点训斥之意,其他地方怎么样他不管,但在回春堂,总不能没钱,就把危急中病人朝外丢或者强制扣住吧。
那还有医德,配称一声杏林之人吗?
在大夫眼里永远是人命大于天!
武悼没有废话,郑重作揖后就和左邻右舍抬起了木板上的父亲稳稳送向镇医馆。
过来搭把手的街坊邻里这个时候不免是心中叹息感到哀意,物类相感,武家突然遭此横祸,他们也可能遇上同样的境遇,这怎么能让人不感到伤心。这世道就是如此,麻绳只挑细处断,厄运专找苦命人。
看见父亲昏迷不醒,身上血迹斑斑的惨样。
武悼心中的怒气正在被无限拉高。
父亲做人一向正直,言传身教着武家的家训,不可能说是做了缺德事才被人殴打,而且下手的人非常狠,几乎是朝着死手的地步下。
将武父送至镇医馆诊治间隙。
武悼这边气都没来得及喘一口,就向母亲询问起了横祸的来龙去脉。
很快就了解了事情的原委。
原来是今天武诚正常开店营业,却见到几个陌生面孔上来调戏一个少女,他看不过便出声呵斥。对方也不是虎头帮的青皮混混,应该也无大碍才对,没成想对方直接冲过来,不仅是把店铺给砸了,更是将武父给打的奄奄一息!
打砸过后,那伙人更是踩着武诚的脑袋凶悍道。
南塘已经没有虎头帮了,只有他们这取而代之的鬼刀帮,谁敢说三道四,不守规矩,就和今天被立威的家伙一个下场。
据说带头打人者就是鬼刀帮的帮主。
绰号鬼刀。
打人的时候,他一个人出手,就把附近店铺过来试图帮助武诚的店主们都给镇住了,一看就知道是和曾经虎爷一样,精通拳脚气血强健的武师。这样的存在,对于普通人来说,谁敢招惹?
而让人血压拉高的事情还在后面!
武父仗义挺身解围的那少女直接消失的无影无踪了,而当时在场的人也说不出那少女是哪家的孩子,恐怕是只能作罢了。
更加让人血压拉高的是!
武悼一家前脚刚到镇医馆,后脚一个人牙子就跟了过来,说是鬼刀帮帮主被武悼父亲伤着,要一笔汤药费,若是不给就打残他们一家丢去做乞丐还债。
“他把我父亲打成这样,还过来索要汤药费?”
怒极反笑的武悼已经懒得争辩了。
人牙子倒是心存善意提醒道。
“武家小子,这事听哥一句劝,破财消灾,你们普通人家就别和人家鬼刀帮硬刚了,你再硬,硬的过虎爷一家吗?昨天啊,虎爷一家连夜离开镇子了,屁都不敢放一个,房子都让给人家了。”
“官府不管吗?哥,去报官啊!”
武绫罗忍不住尖锐出声,眼睛发红的她是恨不得从鬼刀身上咬下一块肉来。
闻言武悼沉默,人牙子倒是怜悯的看了她一眼。
没背景没财力,飞鹰司的衙役哪会管这事。
且不说互相伤害难定罪,人家帮派随便找一个顶罪的白鸭送进去,你一个普通人家得了公道,飞鹰司也不会继续浪费精力,你接下来日子还过不过了?你拖的起吗?一家人的命还要不要了?
更别说帮派往往和官府不清不楚的纠缠了。
稍微解释了一通,人牙子倒是有些讶异。
武悼看起来从头到尾都没有报官的意思,看起来也不像是惊慌失措吓傻了。
“牙哥,这事能否宽限我一家几天?”武悼沉声道。
“宽限是没问题,若是凑不出钱财,哥哥我呀也可以替你们想想办法,到时候你再来找我就是了。”善意是有限的,人牙子很快就露出了本性。
在几十年前,人牙子就是人贩子的同义词。
随着诸夏的扩张,人牙子们也逐渐洗白,变成了结交三教九流,介绍人事脉络的一个半官方性质的行当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