苏培元还是听得一知半解。
不知道康王错在了哪里。
但最重要的意思,他听明白了。
在陛下的心里,康王的重量已经与晋王持平。
别人知不知道苏培元心里不清楚,但作为天子近侍,大内总管,他眼见着晋康之争变成现在的情况,从最开始康王突然得到陛下的提拔,形成角逐之势时。
陛下明里暗里,都是想让康王当晋王的垫脚石、磨刀石。
可如今,情势互换了。
“陛下,晋王自小受宠,良言逆耳他有时候不往心上放,可康王对待陛下的话,那是一字一句都放在心上,否则的话,也不可能眼睁睁瞧着娴郡主忙得抽不开身,他却不敢去帮忙。”
苏培元这番话,让周乾瞪了他一眼。
“苏培元,你也想参与皇储之争?”
“老奴都这么大年纪,待陛下仙逝便打算跟着一同前去,再侍奉陛下,老奴只是实话实说,这五根手指还有长短,人与人自己是不一样的。”
周乾听到苏培元这么讲,本来就没有疑心,此时更是哈哈一笑,瞬间开悟。
“你说得对,朕明日有机会,便好好教育一下康王,今日……先随他去吧。”
儿子犯错,老子该兜底的时候必须要兜底。
……
娴郡主府。
由于宁无恙身上有伤,不便往远处挪动,所以只能在外间竖了几道屏风,当作待客室,接待沈幼初与季谨。
沈幼初除了又带来一盒秘药,说是压箱底的宝贝,剩下的只带了一个梅香。
而季谨则不同。
让婢女准备好了一整套笔墨纸砚。
完全是来进行学术考究的模样。
这让,本来打算聊聊最近外面京城有什么新鲜事,想着再给宁家找些新商机的宁无恙,直接投入到了学习的怀抱里。
不到一上午。
比试的题目和应试的内容方向,他们就聊完了。
“快到午饭时间了,我不便留下来吃午饭,先行告辞。”
季谨一开口。
沈幼初自然更不便相留。
宁无恙只能让厨房打包了沈幼初爱喜的肉干零食,又给季谨带了一份糕点,让她们在马车上吃。
“宁公子,你别送了,明日比试男女可以同处一室,我特意让静娴帮我们留好了位置。”
原本还因为没能私下与沈幼初聊会儿天的宁无恙,听到她的这个安排,暗中竖起了大拇指。
还得是沈小姐。
“我明日争取和你们坐在一起。”
明日的比试。
如果一日未见分晓,还会再比一日,直到分出胜负。
由于所来的才子实力不同,再加上他那首《咏鹅》的作用,前来挑战他的人,应该不会采取车轮战的战术。
这样一来的话,如果他光是一个看客,坐在当场呆坐一日甚至多日,实在是无聊至极。
“假如陛下要是扣下宁公子,我就去找宁公子。”
沈幼初笑着与他挥了挥手。
宁无恙目送一行人离开院子,简单地吃过午饭。
正趴在床上,让后背晒一晒太阳。
刚刚睡熟,在他脚边趴着的大橘突然蹬了他一脚。
紧跟着,房门打开,有冷风灌了进来。
“快给宁先生披上衣服。”
是周静娴。
宁无恙睁开一只眼,好奇地看着匆匆赶回来的周静娴。
“郡主不是在北郊猎场忙着办差,怎么这会儿回来了?”
回来得这么着急。
看脸色也极外的凝重,不像是冻出来的。
难道是渭州府传来的噩耗?
宁无恙一下子来了精神,睁开另一只眼,等着听喜讯。
“宁先生,刚才皇爷爷派人送来了消息,冀北道内海一个村庄,发生了屠村案,马上要进行临时朝议,我是趁着回来换朝服,特意来告诉你一声。”
冀北道内海的村庄?
宁无恙几乎下意识的,就将此事与沿海逐日增多的倭人联系起来。
“是倭寇干的?”
“还不清楚,如果是倭寇干的,朝廷可能对于征召新兵的事有所变动,宁先生你们提前做好心理准备。”
倭寇向来在沿海作乱。
由于江南道沿海一带较为富庶,大部分集中在那里。
假如倭寇之乱,先于北境雪灾到来,北狄入侵之前爆发,冀北道与晋山道所征召的兵马,或许有一半要先南下。
而如果冀北道沿海的村子被屠,是倭寇干的,那么爷爷可能会留守在冀北道。
他给晋山道捐款,对于爷爷前往晋山道征兵一事,无大益处。
那也没事。
宁无恙捐了钱出去,不光是打算想给爷爷拉拢人心的,还有让宁家铺子在当地立足的想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