小侧妃知道自己的儿子有多蠢。
可她一直觉得没关系。
因为她年轻,等儿子继承了定王的位置,哪怕空有其名,光凭吃定王的老本,她也能活成人上人,甚至在宫里吃宴的时候,她都能坐在一些后宫妃嫔的前头去。
因此,儿子越蠢,她越好控制。
但今天她才发现,儿子的蠢,很可能会害了她的性命。
啪!
定关王一巴掌甩在了小儿子的脸上,气得破口大骂:“你净瞎放什么狗屁?陛下能够记住你,那是你祖上烧了八辈子高香,你还敢怀疑陛下记错了,你想死别拉着老子满门!”
这种话私底下说说也就算了。
当着这么多外人的面敢议论陛下的决定,还暗指陛下老糊涂赏罚有误,简直是不知死活。
定关王本来还想着,宁峰起复,定关王府也有几个武功还算长进的孩子,可以借着这阵东风,送到军中去历练,能够延续定关王府的风光。
对于陛下特意惩罚他的小儿子,还摸不着头脑。
此时见小儿子如此不中用,他倒是理解了陛下的良苦用心。
陛下这是心里还惦记着他,生怕这个小儿子拖了他的后腿,才特意在重用之前,替他清理掉这些未来可能会引人诟病的麻烦。
“余侧妃,既然他觉得一个人受不了这种苦寒,你陪他一起去,等他受得住苦了,耐得住劳了,你再回来见我。”
“王爷?!”
小侧妃都忍着心疼,没有替儿子说话。
就想着等王爷气消了,陛下记不住此事,再在王爷耳边吹吹风,把人偷偷的接回来养着。
现在听到连她都要跟着儿子一起去受苦,她震惊不已。
刚想撒娇求情,那边来赴宴的公子哥们不约而同地站了起来。
“世伯既然家中有事,我们也不便再打扰。”
“改日我们再来找常在兄玩,世伯,告辞。”
不等定关王假意挽留,一群人像是身后有恶狗追似的,跑得飞快。
而被打的小公子,听到这些人居然要和关常在玩,不带他玩,又委屈又愤怒,捂着脸冲定关王吼道:“父王,我知道你不能违抗陛下的意思,但你也不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打我,你让我以后还怎么在京城权贵们的面前抬起头来?”
“不能违抗?老子不是不能,是不敢!看来刚才那一下是打轻了,来人,杖责五十,拖上马车,连同余侧妃一起,即刻送回老家去守祖坟,没有陛下的旨意,不得返回!”
胆敢质疑陛下。
那就让陛下决定你们的生死吧!
定关王看了一眼哭得梨花带雨的小侧妃,心里再舍不得,也只能捂着耳朵离开。
赶紧去走动关系,问清楚陛下为何会突然惩罚他的小儿子。
定关王小儿子被罚回老家守祖坟的事,很快传遍了京城。
不少人都在暗地里猜测着陛下这么做的用意。
但谁也没往两年前,定关王小儿子曾调戏过周静娴的那件事上想。
就连周静娴听说了这件事以后,也只是左耳出右耳进,对于定关王的小儿子的印象,也仅限于曾调戏过她,被幼初打断过腿。
当时打断了腿,幼初还被沈伯父罚跪了三天的祠堂。
因为定关王身份不同凡响,当时的举动,多少有挑衅的意思在里头。
好在事情被沈家压下去没有闹大,后来又请了名医给定关王小儿子的腿接上,还赔了一笔银子,这事才算是了结。
也正是在那之后。
周静娴便认定了幼初是她这辈子的挚友。
可以同生,也可以共死的那种。
“郡主,宁大人明日接见沈家人,你还要去工部当差吗?”
进忠的问话,把周静娴的思绪从回忆里拉了回来。
她看了一眼自己冷清的房间,想到好久没有和幼初聊天了,心里是想留下来陪幼初的。
转念想到,沈家这次除了前来道谢,还有别的意思,她心里微微有些酸痛,但还是点了点头。
“今日皇爷爷才下令,让工部配合太医院做暖气蒸房,我比秦大人理方便出入后宫,所以要亲自监管这件事,你以最高规格的待遇准备迎接,宁先生有什么要求,一定要满足他,这件事,一切听宁先生的。”
进忠低头应是。
周静娴想到明日过后,说不定幼初与宁先生的事情就能定下来,她深吸一口气,压下满心复杂的情绪,不停的在暗中告诫自己。
我对宁先生只是敬佩与依赖之情,绝对没有半点私情。
幼初是我的挚友,我不会与她争抢任何东西,更何况宁先生还是一个大活人,他们情投意合……
周静娴正不断的重复着说服自己。
进忠突然去而复返,打断了她的心声。
“有事?”
“郡主,陛下差人传了口信,让你明日不要去工部当差