楼兰不想向大兴卖货物没关系。
他们可以向楼兰卖货。
直到把楼兰琉璃从他们身上的差价赚回来!
到时候,他们就可以多做几扇甚至多做几套琉璃窗!
在这样的思想浪潮之中,排队的人们,人手五套琉璃窗起步。
除了琉璃窗以外,还有暖气片。
暖气片的造价不比琉璃低,但由于技术还可以待突破,再加上它可以仿制,如果不是因为安全问题,或许很多人会积攒一下铁器,自己找铸铁的地方去锻造。
面对这样的情况,秦尚书也耐心的向他们解释。
“一间屋子的暖气片,如果按最低取暖量来设计的话,只需要一百两,大家可以先尝试着买一套试试。”
“虽说这第一批是我们工部直接售卖,但就和外面的商铺开店零卖是一样的,一间屋子算一套,一共一千套,这些都是试用品,会调试的,有问题也可以退换。”
“等到技术成熟,价格也可能会上升或是降低材质、降低温度的同时,降低价格。”
秦尚书严格按照宁皇商所写的奏折上的语言,转述给大家听。
但已经抢红了眼的人们,哪里听得进去这些话。
排在第十的沈管家,二话不说,从荷包里掏出了一百万两银子,递到了秦尚书的面前。
“我家夫人畏寒怕冷,又喜欢赏雪看花,想请工部的高级匠师,能够去府上建一间琉璃房,这琉璃房里要安装上暖气片,达到又通透又暖和的效果,等到琉璃房建好,必定邀在场各位前去一观。”
轰!
沈家的这个设想,就像往烧开的油锅里溅了一滴水。
当场掀起了滔天巨浪。
“这琉璃房听上去当真是妙,我家虽不像沈家这般财大气粗,但也能建个小房子,冬日在里面做事,当真是美极。”
“光是做事美极吗?在木料上弄上窗帘,漫天大雪中,把四周窗帘一拉,只剩头顶雪景落下,雪里落红梅,如此甚好。秦尚书,你觉得怎样?”
秦尚书斜了一眼好像等候多时,在马车上喝醉了,开始说辇话的这位同僚,他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接话。
他婚事晚配,中年得子,如今早已是知天命的年纪,可不像这些年轻的后生们,玩得可真花。
但。
沈家的这个琉璃房,光是听听,就让人心动。
只是它的造价极高,哪怕是成本价,再加上人工价格,光是造三丈见方的,估计就得卖个十万两起步。
一百万两,还真剩不下多少。
“沈管家,这个活本官先替工部的师傅们接下,至于如何做,这一百万两够不够,到时候再议,可好?”
“小的相信工部的师傅们妙手奇技,定能做出让夫人满意的效果。”
“明早本官便会同左右侍郎商议,由其中一位亲自负责此事。”
秦尚书可不敢大意。
一来这百万两的琉璃房,很可能会成为新一轮敛财的手段。
二来那暖气片至今还是铁器所制的。
沈家是不差钱,但沈家没有铁矿,自然不像工部一样拥有大量的铁器,在暖气片的材料上面,还有待商榷。
契约签下。
无从更改。
这一百万两,相当于直接预订了五十套琉璃,秦尚书又先预了五十套的暖气片。
本来就所剩不多的余数,更是遭到了后面排队者的疯抢。
“张兄,你我换一换位置可好?你想要的那个清倌,我能帮你拿下。”
“商兄你一会儿帮我预订两套可好?去买陈大人家的一定很贵,他可是一个见钱眼开的人,不像商兄你讲义气,你想要的那本诗圣的字帖,我送你抄两年……两年不行?那就十年!”
工部的大门前,一下子像是变成了菜市场一样。
讨价还价的、攀附交情的,七嘴八舌,停不下来。
秦风澜一边记录着契约上的数目,随时将剩余的数目报出来,一边观看着这世间百态。
看着为了贪图享受与颜面,以及为了利益而争论不休的众生相,他对宁先生的佩服之情更深了。
难怪在宁先生的眼里,无论是高官富豪,还是贩夫走卒,他都是一样的对待。
大抵是因为,宁先生早已看穿了,这些阶级差距巨大的人们,其实都是一样的那些特性。
“这便是为商之道吗?”
商之小者,买出卖出。
商之大者,左右人心。
秦风澜似有所悟,但又不甚明了。
他想去向宁先生请教,但又知道不合时宜。
“还是多与那娴郡主走动走动,请她空闲时代问几句吧。”
……
娴郡主府。
沙沙沙。
沙沙沙。
周静娴正拿着铁杵捅着墙。
今日工部将暖气片制成,试