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比学习太极拳还重要?”
华易的话是个坑。
宁无恙抬腿便踩了进去,顺便还把华易一起拉了进去。
“对于我来讲不重要,但对于华大师你来讲,非常的重要。”
关子卖完,华易终于有了兴趣。
他收了起手式,一屁股坐到了椅子上,淡淡开口:“假如只是你觉得这件事对我来说重要,而不是它真的对我来说很重要,那么那不太重要的太极拳,就当我等你说这件事的时候打完了。”
“好。”
宁无恙如此痛快的回答。
倒让原本觉得他自以为是的华易,更感兴趣。
在华易看来,如果宁无恙提出暂停教导太极拳,或者等其三哥来了只学一半,他也会同意。
可宁无恙明显是因为他对季谨说的话,想与他硬碰硬,才故意卖关子,面对这样自作聪明的少年郎,他不介意教会此子,何谓人间险恶。
一会儿就算是有天塌下来的事,他也会说不重要。
华易端起茶杯,悠然自得的抿了口茶。
宁无恙看准时机,不急不徐的开口。
“华大师之前替季小姐占卜过我出行的事,结论是大吉大利,一路顺风,然后我半路遇袭伤了左臂,不知这件事对于华大师来讲,重不重要?”
“……咳咳咳!”
华易呛得咳嗽了好一阵才平缓下来。
他诧异地看了看宁无恙,打量着宁无恙的面相,又看向季谨,用眼神询问真假。
待到季谨紧绷着小脸点头过后,他再次确认:“让我占卜远行的那位大富商居然是宁诗仙?”
“正是。”
季谨提到这件事心中也有些怨念。
她在宁公子临行前,没有说出这件事,生怕宁公子太过放心,失去了警惕心。
可谁知,结果却与华世伯所占卜的结果南辕北辙。
若是占卜正确的话,她一定会请幼初,加派一些人手跟着宁公子,宁公子也不会受伤,更不必要这里请求华世伯赐教功夫。
就在季谨思绪万千时,华易已然按照那日占卜的内容,重新测算了一次。
出行时间。
出行方式。
当日气象与方向。
“大吉大利,一路顺风。”
华易再次念出占卜的结果,目光幽幽地落在了宁无恙受伤的左臂上。
终于感到了大事不妙。
宁无恙看到华易变了脸色,笑着问道:“华大师,我们是先聊这件事,还是你先演示一遍太极拳?”
基于要学太极拳的目的,他没问华易这两件事哪件更重要,给了华易一个台阶下。
华易清了清嗓子,默默地领受了这份人情。
“请宁公子想一想那日离开的情景,我给你重新测个字。”
占卜或有疏漏。
测字更能推断出到底发生了何事。
宁无恙觉得没必要,结果都摆在那里了,反推的意义,大概也只有合理的推算时间。
“安。”
“平安的安。”
也是周安的安。
他张嘴便来,也没多想。
话音刚落,便见华易伸手蘸着茶杯里的水,在桌子上写下一个繁体的“鮟”字。
“宝盖顶,金利水,如鱼得水乃是大吉之势,女在宝盖之下,示意为同行有女子相助,便可无忧。”
华易目光犀利的盯着宁无恙,似自言自语,又似在问宁无恙。
“与你随行的可有主事的女子?”
“有。”
宁无恙见华易有此一问,便猜到对方可能是在寒山寺上呆着,没听说过来安县城外的事。
便将那晚他与周静娴一起押运香水,以及苏瑞给他调令押运烟草种子上京的事说了。
华易听完后,面色剧变。
“娴郡主同行,且是在来安县外遇袭,遇安得安,测字依旧是大吉大利一路顺风之兆,为何?”
为何会如此惊险,甚至还险些丢掉性命?
季谨再次得知那晚的事,原来如此凶险,听得心惊肉跳,捏紧了手里的帕子。
再看华易时,心里又是埋怨,又是自责。
她就不应该相信占卜的结果,让幼初派菊香她们跟上去的!
正想询问华易,为何三次占卜结果一模一样,一道响亮的声音从院门处响起。
“五弟,找我有何事?!”
终于等到三哥了。
宁无恙听完华易批字,听得心里发虚,都在担心这个话题再继续深入下去,会不会推测出,所谓的“大吉大利、一路顺风”其实并不是指这段旅途的结果。
而是验证的与他内心期望的结果相符合。
“华大师,占卜之事嘛,有对有错,算错了也没事,反正对我来讲,除了生死无大事。”
宁无恙摆出一副看得开的架势