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能呀。”
沈幼初不假思索地答应下来。
对于能够帮助到宁公子这件事,她乐意至极。
只不过,对于提出来的人选条件,她还是要问清楚。
“宁公子,你要识文断字的,是识哪种文、断哪种字的?”
在沈家做事的奴仆与婢女,基本要求便是识文断字,每个人还都有自己所擅长的事。
比如,梅香武功高强,且耐力十足;而菊香擅长刺探,并将消息分门别类。
宁无恙看了一眼三楼方向。
虽不知江宴送去章家庄的账册有多少,但花卉行的生意,每日流水很多。
光靠他一个人查,运气好,可能第一本就翻到想要的,运气不好,可能周静娴的香水制完了运到京安城,他都不见得翻出来。
“要是能够看得懂账册就更好了。”
面对宁无恙提出的附加条件,沈幼初朝着菊香使了个眼色。
菊香微微颔首,召来几个沈家小厮,在他们耳边低语几句后。
菊香连同几个沈家小厮,便上了岸骑过桥头旁边马厩里拴的马,朝城中奔去。
季谨见到宁无恙只向沈幼初求助,心里不是滋味,但她不是一个喜欢出风头的人。
可转念想到宁无恙以前说过,对喜欢女子的条件后,她还是鼓起勇气问道:“宁公子,我帮着祖母管家,也会看账册,若你不嫌弃的话,我也可以帮忙。”
“嫌弃?季小姐愿意帮忙,我又怎么会嫌弃?我还得谢谢季小姐肯浪费宝贵的时间来帮我。”
宁无恙觉得季谨实在是太谦虚了。
查账册这种事,多一个人便是多一份力量。
季谨见他说得诚恳,有些娇羞的说道:“帮你,不是浪费时间。”
是我心甘情愿。
但不等她再借着这股勇气,与宁无恙多说几句。
急着回章家庄的宁无恙,便已阔步踏过木板上了岸。
沈幼初等到宁无恙离开后,这才担心的问道:“谨儿,你之前不是说晚上有事,要操持诗社乞巧节的聚会吗?”
七月七乞巧节。
过两日便到了。
这段时间,季谨为了冰饮铺子的各种大小细节,再加上今日游湖赏荷的安排,忙得脚不沾地。
沈幼初担心季谨分身乏术,万一再累倒了,可就不划算了。
“没事,那些事可以交给章小姐去操持。”
季谨有一种古怪的预感。
若是不帮宁公子的话,很可能她们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联系,便会终止。
而且宁公子一般不求人,这次请求幼初帮忙,说明一定是顶天的大事。
季谨怀揣着这种想法,乘坐着沈家的马车,一直来到章家庄。
直到看见堆了满屋子的账目时,她随手翻开一本账目,看完上面的流水后,猛然觉得自己的预感可能失灵了。
“这是上任种花老板的每日生意往来的流水、月税契书登记和过关门税?”
季谨实在难以想象,上任老板留下来的这些账目,对于宁无恙来讲,究竟有多么天大的事情。
以至于宁无恙来到章家庄,连晚饭都顾不得吃,便扑到这个房间,坐在椅子前,便开始埋头翻看。
宁无恙正在拿着这一屋账目的目录翻看。
光是给这些账目分门别类的目录,就有十本。
而且每本都有指肚那么厚。
根据江宴的说法,是因为前任老板报税,是把名下所有的税目一起报的,再加上记录在案时是统一盘查,只能按照日期全部送来,让他们自行分类处理。
所以,听到季谨的问题,他头也不抬的回答:“你说那些都在这里了,不仅有赋税方面的账目,我们还要查他生意往来签订的契约文书。”
因为光看税赋,只知道银钱往来,和银钱流动方向。
只有契约文书上面,写了具体的交易内容,才能从中查找到他想要的蛛丝马迹。
沈幼初听到他的回答,再看这满屋子散发着油墨味道的账册,顿时头皮发麻。
“宁公子,照你这么个查法,要查到何时?”
“看运气吧。”
宁无恙翻看完一本目录中的目录后,将其放到一边。
这一本并不是花卉行的,而是货船运输上的,里面并没有明细的货物分类,只有出船记录,以及卸船的记录,时辰与路程十分烦琐,但好在可以剔除出来,省了不少事。
他站起来,对照着目录里的内容,将不需要再查看的那些选了出来,推到一边后,对着菊香带来的几个账房先生,比划着桌子上的目录登记。
“我要找的是一味来自西域,也可能是源自岭南那一带外来的草药,它的名字,可能叫烟草,是一种开着粉红色小花的草本植物。”
不怪宁无恙说得如此不确定。
实在是,哪怕打听了那么久关于此物的消息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