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无恙,你若不愿去柳家庄,改天我替你去走一遭。”宁卫国提起柳家那是一脸的不忿。
他一直觉得侄子退亲时,给柳家留了情面,这才让柳家没脸没皮敢来买香水,还利用香水作噱头开茶话会。
到时候,他一定把柳家人骂个狗血淋头!
宁无恙猜到了二伯的心思。
其实他对于柳晴芳做何事,早已漠不关心,可是此事有异,顺路走一遭也无妨。
“送货的时候再说,这次我顺路,先去探探路。”宁无恙坐上马车,吩咐赶车的李铁和王朝,若不顺路绕个远也可以。
王朝牵好缰绳,李铁手持马鞭。
一声鞭响,两辆马车一前一后朝着城北方向驶去。
直到马车看不见,宁卫国夺过独眼童手里的契约书看了一眼,没好气的嘀咕着:“二十瓶香水还要送出城去,柳家真是没事找事。”
“谁说不是呢,可公子说过,满十瓶即可送货上门,柳家让送也只能送。”独眼童收好契约书,生怕宁二爷生气给撕掉。
因为这事赔柳家一万两银子,不值当的。
宁卫国则心想:当初叶昌隆好歹买了二百瓶,让亲自送到潇湘馆也就罢了,如今二十瓶还要大费周章,无恙这门生意做得可不像表面这么容易。
“老童,送货的时候有硬茬子,你先挑出来,回头我去送。”
宁卫国好歹曾是府衙的小吏,在这金陵城中有几分薄面。
再加上是宁府二爷,寻常人必然不会在他面前闹事。
独眼童没想到宁二爷会放下身段去干送货的活,这可省了香水铺子不少的麻烦,感激道:“多谢二爷,两千瓶里需要送的只有十五户人家,到时候,我亲自给二爷赶车带路。”
“好。”
……
两辆马车出了北城门,沿官道向北行驶三十里后,转到了一条不足一丈宽的乡道上。
闲来无事,宁无恙捧着《大兴律令》,仔细浏览着其中的条文。
直到马车踏上颠簸不平的小路时,他放下手里的书籍,挑开车帘便看到外面碧绿的稻田和起伏的青山。
来到一片杏林前,他看着窗外黄澄澄的杏子,顺手摘了一把,并扔给成易一颗。
“宁兄,你摘杏的动作真是娴熟。”成易也没清洗,直接塞进嘴里咬了一口。
酸中透着甜。
“竟比我府上采买,挑的杏子还要好吃些?”
面对成易的惊叹,宁无恙眉锋一挑,笑而不语。
上树摘果子这事他可是太熟了。
生活在高门大户里的采买,哪里知道杏子几分熟才是最好吃的。
宁无恙掰开杏子,从果核底下掏出一只白胖的果虫扔到车窗外面,欣赏着外面的田园美景。
片刻后,马车经过一座人口众多的村庄。
隔着老远,便能听到村子私塾里面,传出教书先生朗朗读书声。
“……天生我材必有用,千金散去还复来!”
宁无恙嘴里的杏子嚼得更加起劲。
学子圈里流传他的诗词不稀奇,可当连村里私塾都在传诵他的诗词时,才能说明“宁诗仙”这个称号的含金量有多足。
已经从小众走向了大众。
这时,成易从他手里抢过一颗杏子,语气有些发酸的说:“宁兄,你作的诗词全部收录进《大兴诗词千篇集》里了,你要是再做几首诗,我幼时写的一首排名最末的诗,恐怕要被你的诗挤出去了。”
我还间接干了这种得罪人的事?
“那可真是太好了,你以后再挤进去的诗词,必定能和我的一起流传千古。”宁无恙的话让马车里静默片刻。
接着,成易发出了鹅叫般的笑声。
“哈哈……宁兄你可真是太有趣了,我见过那么多才子,包括徐先生,大家都十分谦虚,只有你与众不同。”
完美地诠释了什么技高人胆大,年少不怕轻狂。
宁无恙顺嘴接下话茬:“每个人都是与众不同的存在,难道成兄你和不如你的人比试时,嘴上谦虚说着承让承让,心里有时不会想着,我赢是我厉害,你输是你太菜?”
成易仔细一琢磨,确实如此。
但这话从宁无恙嘴里说出来,总感觉是自己在讨骂呢?
毕竟在登上湖心小岛时,他的诗可是被宁兄无情地碾压了。
“哈哈哈哈!宁兄,我太喜欢你说的大实话了。”
成易可不管自己菜不菜,先笑为敬。
跟在他们后面的马车上,沈幼初听到成易时不时的大笑声,双手抱臂,气呼呼地哼哼着:“讨厌的成易,如果没有他的话,我就能让菊香把车轴敲断,去坐宁公子的马车了。”
她好想听宁公子给她讲笑话呀。
梅香欲言又止。
“梅香,你好像很久没有开口说话了,不嫌憋得慌吗?”沈幼初抓起菊香洗好的杏子扔进嘴里,索然无味地嚼着