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……”
宁卫国打了个激灵,朝着婢女和小厮挥了挥手。
“你们先下去。”
屏退左右,宁卫国挪了位置,坐在宁无恙身边,压低声音反问:“叶通判和你说了什么?”
“没有,只是刚才叶昌隆来过……”
宁无恙把他要参加聚贤集会,以及季谨的提醒说完后。
宁卫国迷醉的眼神一下子变得无比清醒,神情有些忐忑不安:“我以为叶通判刁难我,是因为你那日退婚折损了叶家颜面,没想到叶家竟参与到了皇储之争里。”
更没想到。
叶家还想拉着宁家,一起支持晋王!
这么一想的话,叶通判故意打压他的意图,摆明是想借着官威告诉宁家,想走仕途之路,要么臣服于叶家,要么……卷铺盖滚蛋。
“无恙,皇储之争沾不得,两任废太子,多少显贵因此全族被斩首示众,说出来不怕你笑话,在府衙当书吏蹉跎了这么些年,我早没打算大富大贵,只希望儿子成器女儿安稳便够了。”
宁无恙知道二伯没打算攀附叶家,长长地松了口气。
他姓宁,便决定了他做事不是一人吃饱全家不饿。
宁府若有一人站错队,就会导致满门走上灭亡之路。
大伯和其他堂哥都是小兵差,无足轻重,不会被人盯上,可二伯和叶通判有联系并且会被拿捏住的。
既然二伯不担心得罪叶通判被免职,他就能按照自己的想法去处理这件事。
“可是无恙,如此一来的话,我想让你三哥进入秋试中举后,举荐入府衙办差的路子就走不通了。”
宁卫国叹息一声,又斟了杯酒,一饮而尽。
宁无恙想到三哥本来就不愿意去当一个文官,更适合武职,脑中闪过一个大胆的想法。
但此事要经过三哥的同意,他便借口给三哥指教作诗,前往三哥的院子去找人。
距离九月秋试只有三个半月,宁无碍每日鸡叫便会在书房里苦读,一直到夜半时分才会睡下……本该是这样。
但当宁无恙走到院子时,却见宁无碍正挥舞着一把闪光的青龙长刀,煞是威风,看得他手脚直痒痒。
将门之后的血脉,注定了比起咬文嚼字,更喜欢动手动脚。
“五弟,接住!”
宁无碍从武器架子上勾起一柄长枪,朝他扔来。
宁无恙伸手接过,顺应着身体的下意识反应,抖了几个枪花。
嗡!
长枪一抖,隐有龙吟之音。
宁无碍满意一笑,刀尖直指向他:“来,比划比划!”
“三哥你直接说想打我一顿得了。”
宁无恙调笑一句,却也使出十八般武艺,生疏地走着招。
好在自家兄弟比划,宁无碍放满了一院子的水,直到宁无恙力竭,宁无碍才挑飞了他手中的长枪,又一个箭步接住,重新将长枪插回原位。
不到一刻钟的比划,以宁无恙的无力招架收尾。
“五弟,你还要多练练这套枪法才行。”
“明早……加练。”
宁无恙扶着膝盖,喘着粗气。
尽管大汗淋漓,但这种热血奋战的感觉,真的很爽。
再看三哥手握青龙刀,隐约有爷爷手持虎头关刀的气势,他想到来此的目的,脱口而出。
“三哥不如秋试去考武举。”
“你也想让我去考武举人?”宁无碍大吃一惊。
也?
宁无恙眉锋一挑,以二伯母教育子女的方向,他还以为整个宁家只有他会教唆三哥改换赛道,这个“也”字很有灵性啊。
“还有谁想让三哥去考武举?”
要知道武举人考上了,没有子袭父业的武官继承,只能去当个守城的小兵或是去府衙当衙役。
能当上这些都是好的了,大多最后只能趁着扩招兵马时去当小兵卒混口饭吃,几乎没有作用。
而文考秋试一旦通过,不参加春闱有人举荐便能从无品级的小吏做起,再加上晋王一派为了招揽门生,还想着削减军费支出。
导致文考秋试,犹如千军万马过独木桥。
武举秋试,则大多是贫寒子弟参加,繁华的金陵府,坐拥七十万在籍人口,武举参选人数十年间未过百人。
除非像原身一样倒霉,不然只要有人肯参加,几乎人人能中举。
宁无碍沉吟片刻,拿起一块帕子开始擦拭刀锋:“这把青龙刀是沈小姐所赠。”
“哦……啊?”怎么又和沈小姐扯上关系了?
“到了湖心小岛后,经徐先生引荐,我见到了知府江大人,和他过了几招,离岛前,他曾建议我去考武举,说我功夫很好,如果上阵杀敌必是一员大将,边境这两年摩擦剧烈,晋王支持和谈,康王支持武断,他说我或许有机会,重振宁府门楣。”
宁无恙发现,这世间诸事,真是越怕什么它就越来