从静园出来,云晚意抬眼看向天空。
这才早晨,天色就灰暗的很。
就如云家,隐藏在平静下的暗流不端的发酵酝酿。
就等哪日,一触即发。
风也很大,吹的院子里的树沙沙作响。
“瞧着有暴雪来。”双喜顺着她的视线看向天空,道:“奴婢命人备好马车,再换上那红色的狐皮斗篷。”
“是有暴雪,昨儿还晴空万里。”云晚意低下头,笑道:“短短一夜,时局就变了。”
双喜听出她话里有话,逗着开心道:“不管怎么变,您始终是云家大小姐,未来的镇北王妃,又有一身好医术。”
“整个上城的千金谁也比不上您,用不着搭理那些跳梁小丑。”
云晚意笑了笑,没搭话,回萃兰苑准备东西。
恰好在院子里,遇到云柔柔带着人来萃兰苑搬东西。
“姐姐,昨天那些事我是真不知情。”云柔柔看到云晚意,一脸的悲伤,上前拉住她的手解释道。
“也怪我没管教好香草,有一阵脾气大了些,她做事又不利索,忍不住拿她撒了气,没想到这贱婢如此记仇。”
“恨我就算了,还差点连累了姐姐。”
云柔柔歉意十足,面上也配合的极好,唯独眼底,带着明晃晃的挑衅。
云晚意一眼就看穿了,似笑非笑道:“是吗?”
她眼底一片清冷,面上也和从前一样淡淡的。
本就是浓颜昳丽,这样看去,更矜贵疏离。
周身气质也不容小觑,仿佛她才是后宅娇养长大的,从不曾流落在乡下多年。
对比之下,云柔柔实在用力过猛。
不知道是不是接连败给云晚意,云柔柔颇有力不从心的感觉,总觉得在云晚意面前,她那些把戏,云晚意能一眼看穿。
越这么想,云柔柔越有在云晚意面前压一头的想法,继续道:“是啊,若非父亲出面护着,我昨儿可要被香
草害惨了。”
“唉,也为此,父亲担心我的安危,把我凶了好一顿。”
云晚意如何听不出云柔柔话里的炫耀,无非在提醒她,云恒益的心向着谁。
要换做前世,云晚意或许真会伤心难过一阵子。
可现在的她,今非昔比。
她不在乎苏锦的心向着谁,不在乎老太君的心向着谁,也不在乎云家三个少爷的心向着谁,更别说云恒益了。
“有人护着,多享受也是好的。”云晚意不动声色道:“靠山总有倒的时候,万一哪一日没人撑腰,你岂不是危险?”
云柔柔身子一僵,想到常牧云,面上又多出几分笑意:“只怕要让姐姐失望了,这份维护,多半会经久不衰。”
“倒是姐姐那边,镇北王虽现在对你好,那是还没过门,谁知道往后如何,他身子又不好。”
云晚意抬了抬眸子,话锋一转,道:“说起镇北王,昨儿他说百雀朝凤的价值,你也应该听到了。”
“万金不是小数目,整个淮安侯府卖了都赔不起,与其心思放在我这儿,你还是想想办法怎么填那窟窿吧。”
说起这个,云柔柔面色又是一变。
她刚才和云恒益说起此事,云恒益竟然有让常牧云拿出一半银子的想法。
万金还只是个大概,那得多少两银子才能配得起。
常牧云一个无依无靠的皇子,又怎么可能拿的出来那么多银子。
再说现在,他们和常牧云是互相利用,谁也不用讨好谁,又怎么可能让他拿银子。
逼得太紧,云柔柔还是担心会吓走常牧云,这是最后的机会了,要再不成,在上城稍微有门面的人家,她都嫁不进去!
最后这话题算是不欢而散,云恒益一时间还没想到好的法子。
云柔柔沉着脸,道:“没事,父亲会帮忙想法子的。”
看云柔柔那一幅吃瘪的样儿,云晚意心头舒展了几
分,继续道:“百雀朝凤有人替你赔偿,可偷盗脂粉的事无人替你承担。”
“堂堂淮安侯府的二小姐为了五百两银子的东西偷盗,说出去别人都要笑掉大牙的程度。”
“绿蕊攀咬而已。”云柔柔还在死鸭子嘴硬,明显也不想继续这个话题,冷声道:“我进去收拾东西了。”
雯一和香草相继出事,云柔柔身边只跟着个面生的丫鬟。
那丫鬟一只眼全是白色,眼眶周围更是疙疙瘩瘩的疤痕,拳头大小,看上去十分骇人,估计就是双喜提到过的樱草。
似乎察觉到云晚意的目光,樱草飞快抬头看了眼,
恰好和云晚意视线相对,又惶恐的低下头,下巴都快戳到胸膛里面去了。
云柔柔带着樱草进门,没一会又出来,单独离开。
倒是那樱草,出去后带着好几个婆子进来搬东西,婆子也都面生,是没见过的面孔。
“小满,你也带人去白梅