白雾镇郊外的地头上,老大爷说着这段老方家“闹鬼”的故事,讲的那叫一个眉飞色舞、唾沫横飞,接连抽了三根卷烟,整个人都容光焕发,好像年轻了十岁。
老大爷拿起一根新的卷烟夹在手里,指了指众人跪拜的坟头,说道:“那坟里埋着的,就是老方家的小儿子和他儿媳妇了。”
谢周听得一惊,帮老人点上纸烟,说道:“老方家的儿媳妇也死了?”
老大爷吐着烟雾,点了点头说道:“可不是吗?没过几天就跟着去了,据说和方三郎的死状一模一样……”
“大夏天的,身上冻的叫一个厉害,说是冰人都不为过。”
老大爷压着嗓子,说的分外离奇。
谢周说道:“后来呢?”
老大爷说道:“后来大家就觉得是小儿子体内的邪秽没压住,又去城里找那个做法事的大师,结果发现那大师也死了。据寺庙里的人说,那大师临死前也在絮叨着有鬼有鬼,死后身上也蒙了一层寒霜。”
……
……
谢周问,老人答,接着聊了小半天。
在老大爷抽完第八根烟的时候,谢周终于听完了老方家闹鬼的全部情况。
随着小儿子、儿媳妇、寺庙大师的接连死亡,还都是以一种诡异的状态死去,白雾镇上的百姓们是真怕了。
尤其是沾了
关系的方家人,一个个晚上连觉都不敢睡了,点着灯坐到天亮,等到太阳完全升起来才肯睡下。
老方和婆娘一边难受一边恐惧,但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,两人一合计,还是得报官。
镇上的吏员肯定是管不了这种事的,也没胆子管,只能跑县里报官。
可这事咋报官啊?
虽然小儿子和儿媳妇的死都透着一种诡异的味道,但说到底,这事既非凶杀,又非仇杀,总不能判定为鬼杀吧?
县太爷听完汇报,心想这又是哪里来的刁民,竟然大行鬼神一说。
直接将他们赶出公堂。
老方和婆娘一咬牙一跺脚,第二天又来告了一次,第三天还来。
得亏这县太爷的性格不错,换个脾气暴躁的县爷在这,你敢来第三回,指不定就把老方和他婆娘关进牢里去了。
最后县太爷答应派几个捕快,跟着老方回家看一眼。
老方和婆娘这才安了心。
可不看不要紧,一看可就出事了。
捕快们来到老方家里,象征性找了一圈,又去小儿子和儿媳妇的新坟看了一圈,什么都没发现。
但就在返回县城后的没几天,六个捕快中有三个接连死去。
不出意料,捕快们死前的表现和死后的症状都和小儿子、儿媳妇、寺庙大师如出一辙。
喊来仵作验尸,发现
几人是被冻死的,而且死前都受过极大的精神刺激。
大夏天被冻死……精神刺激……
这一闹,县太爷坐不住了,心想难道还真有鬼不成?
县太爷也就是想一想,真让他自己去看肯定是不愿意的,万一出个好歹咋办?
他不敢管,手下人也不敢去管,这事就算是不了了之。
相关案卷也被县太爷下令封存,没有继续上报。
毕竟辖内出现这档子事,查下来他这位县太爷是要跟着担责任的,不如封存下来,一来这档子事属实离奇得让人发怵,二来几个小百姓和捕快的命不值钱,没有人在意。
再后来……老方和他婆娘相继死去。
不过这两位老人不是被鬼吓死的,而是老来丧子的悲痛加上长期的精神压力,老方在入秋时忽然中风,没多久就撒手人寰。
独留绝望的老婆婆一人,在老方的死亡当天,在房梁上引绳自缢。
方家的大儿子和闺女从始至终都没敢回来,听到父母的死讯,前者托人将尸体带回城里,找了个新地方下葬。
看这架势,是打定主意放弃祖坟,彻底远离闹鬼的方家了。
……
……
“那今天怎么又祭奠上了?”听完老大爷讲的故事,谢周看着前面的坟头问道。
“小伙子有所不知啊……”老大爷叹息一声,摸
了摸兜里,发现这一会儿功夫,竟把卷的烟给抽完了。
谢周心想你不说我咋个知道,起身回客栈拎了壶酒,又给老大爷买了一小包卷烟。
小镇上的烟酒不值几个钱,但老大爷顿时有种被人簇拥的感觉,耐心解释道:“老方一家人死后,闹鬼风波暂时是过去了,但并没有完全过去,因为害死老方一家的那个‘鬼’还活着……”
说到这,老大爷环视一圈,似乎担心谈论“鬼”会惹到麻烦,接下来也不说“鬼”字了,改用鬼神代替:“那鬼神似乎是住进了老方家的祖坟和老宅,但凡有人靠近这两个地方,都可能惹到那位鬼神……”
“之所以今天祭奠,是因为昨天晚上有个不听话的孩