宋问草身前是一个锦盒,锦盒里面是晶莹剔透的翡翠玉佛。
宋问草身后是花满楼,手中宝剑搭在他的脖子上,他根本不敢动弹。
“你怎么会在这里?你不是在欣赏歌舞么?你怎么会在这里!”
宋问草简直要气炸了。
眼看多年心愿就要完成,花满楼却出现在他身后,心中悔意难以形容。
全盛时期的宋问草,尚且不是花满楼三招之敌,更何况最近白天炼药,晚上找密道,身体精力近乎被耗光。
花满楼一巴掌下去,如果没把宋问草晚饭打出来,只能说明他没吃饭。
早知会有今日,当年就该直接辣手杀死花满楼,而不是刺瞎他的眼睛。
可惜,世上没有后悔药。
世间之事,永远无法重来。
花满楼轻声道:“欣赏歌舞?我可以欣赏歌,但我欣赏不了舞,这一切都是拜你所赐,难道你忘记了?”
花满楼的声音很温和,就好似风平浪静的海平面,下方潜藏着毁天灭地的暗涌,能够掀起数百丈大海啸。
事已至此,宋问草不装了。
没什么可装的!
没什么需要掩饰的!
宋问草转过身子,直视花满楼。
直视花满楼的眼睛。
花满楼看不到,却能够感觉到。
“我想问你一个问题。”
“有什么好问的?难道你想问我后不后悔,我可以告诉你,不后悔,刺瞎你的眼睛,我永远都不会后悔!”
宋问草冷冷的看着花满楼。
此时的他已经破罐子破摔,既然注定没有活路,不如拉一个人下水。
花满楼并没有动手,而是恢复了平静的心态,他看不到铁鞋的样子,却能感觉到癫狂,穷途野兽的癫狂。
“你的医术这么高明,本应该行医救人,为何要做这么多恶事呢?”
“你怎么能明白,玩弄别人的性命于股掌之间,是多刺激的一件事!你眼瞎了这么多年,滋味不错吧!”
“刺瞎我的眼睛,你感觉如何?”
“感觉不错!”
宋问草嘴角露出一丝笑意。
既然后悔已经没有意义,不如想想平生得意之事,这就是他的得意。
他刺瞎了花满楼的眼睛,看着一个孩童在绝望中哀嚎,然后再装扮做慈祥和蔼的神医,假意开导花满楼。
十多年来,花家对于这些事情半点没有察觉,反而对他非常感激。
世上有比这更值得得意的吗?
宋问草得意的大笑道:“你现在可以杀了我!我打不过你,我的武功远远不如你,你动动手指就能杀死我!
杀了我!动手啊!心软了?没杀过人吧?那种滋味,真的非常不错,只要你试过一次,就永远也不会忘记。
杀人的滋味很美妙的,只要你杀了我,以后就容易得多了,动手!你小子就是个孬种,你怎么不敢动手?”
宋问草已经完全疯癫:“我让你一辈子处在黑暗中,你却不敢报仇!就算你武功比我高,你又能怎么样?”
宋问草不断地刺激花满楼,用当年的事情,疯狂打击花满楼的内心。
花满楼握剑的手不断颤抖。
作为武当派弟子,花满楼的剑术颇为不俗,轻轻一挥手,就算是十个铁鞋大盗,也只能去阴曹地府赎罪。
“嗤!”
宝剑横空。
宋问草的面具被一剑挑破。
面具之下,是苍白扭曲的脸。
这张脸太长时间不见阳光,有一种病态的苍白,脸上有一道伤疤,那是小时候的花满楼,反抗时抓伤的。
这张脸原本并不丑陋,最多只是略有一些凶煞,如今却已经扭曲至极。
就好似从百丈高楼,扔下一颗熟透了的烤红薯,摔在青石板上,又有人穿着钉鞋,来回来去踩了十八遍。
这是何等的癫狂?
这是何等的扭曲?
这是何等的绝望?
花满楼静静的说道:“你让我活在黑暗之中,你又何曾见到过光明?你敢用这张脸面对世人么?”
宋问草冷笑道:“我不敢,但你看不到了,你永远也不可能看到。”
“有人可以作为我的眼睛。”
“谁?”
“当然是我们!”
陆小凤悄然出现在密道另一头,身边是沈炼,沈玉门,风四娘,再往后是苦智和尚,石鹊道长,鹰眼老七。
“花满楼看不见,但他有家人,有朋友,药罐子,你有什么?”
“我有……”
“你有个屁!”
沈炼冷冷的打断他的话:“你这一生营营役役,为金钱权势奔走,到头来万事一场空,只剩下一双铁鞋!”
鹰眼老七是个直性子,闻言忍不住骂了两句:“药罐子,原本我想狠狠地打你两拳,但听到沈捕头的话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