二十四根通天石柱附近。
终于熬到纪元之钟结束的族人们,本以为可以缓上一口气。
那些纵横天地的异象,实在是波澜壮阔,不好好换下脑子,整个人都是麻木的。
但空气中的血腥味越来越重。
逐一打开的窗之花里,居然有不下十座,不断有鲜血淌出。
“这也太奇怪了,没有任何异象,这些人怎么就陨落了?”
“我也无法理解,族史中明明提到过,一旦开启镇族大阵,纪元之钟至多只有一两人意外身亡,这么惨烈的死伤,十二万年来怕是头一遭……”
低声私语的夜昆、夜鼎鼎,下意识环顾四周。
最为年轻的族人们如同惊弓之鸟。
那些少王、少皇,也都一个个面挂凝重,仔细端详着腥臭的血水,妄图从中寻找出蛛丝马迹。
“不仅是族人,连契约眷灵也一个都没有活下。”
“我夜氏一族……终究是活得太久了吗?”
“从远古宙横渡到新生宙,依然抢占着其他生灵的发展资源,上苍看待我们,竟已是这般厌恶?”
冷若冰霜的夜霓裳,莲步轻抬,移步至两座窗之花附近。
左侧,夜冬好端端站着,还不知发生了什么,一脸的局促和茫然。
右侧,夜灵舞躺在血泊中,胸口有一道恐怖的贯穿伤,看似濒临死亡。
但她还活着,甚至连意识体也较为清醒。
浓郁的药香覆盖在血淋淋的伤口上,裸露出来的惨白肋骨,正在被新生的血肉组织快速包裹。
“钟声敲响之时,窗之花内究竟发生了什么?”
夜霓裳轻声问道,冷冽的声音里像是封印着一座火山。
“我不知道……”
夜灵舞一边咳嗽,一边回答道:
“我还在观望头顶上的宏伟异象,悄无声息间,一颗血红的种子扎根在胸口,疯了似的吞噬我的生命精华……”
“若非有着“灵魂收割者”这样的职权,可以切换至魂体,恐怕我也来不及做出反应……”
“你呢?可曾遭遇过什么?”夜霓裳瞥向夜冬。
“没有啊……”
夜冬手足无措道:
“霓裳姐姐,从开始到结束,我什么也没有等来。”
“心里正想着,赐福果然困难,想要让这样的好运气降临在我头上,说不定只有做白日梦才行。”
“哥想起一则传说。”
伯特纳尔以指尖挑起一滴鲜血,没有放在嘴中品尝,而是细细摩擦。
片刻之后,他抬起头,朝着通天石柱上的圣灵问道:
“你们有没有听说过“诛花”?”
“传说中,这种花擅于吸食生灵的血精,更能夺人魂魄,杀人无无形。”
“天道必然盯上了我夜氏,能够从远古宙活到近古宙,无伤大雅。
“活到近古宙末期,宙元之劫时,天道便起了强烈的杀心。”
“奈何夜氏鼎盛之时,积累了深厚的底蕴,举族齐心之下,硬生生挺过了这道劫难。”
“眼下是第二个纪元,倘若没有镇族大阵,我想这片区域,一夜之间便会沦为诛花的坟场。”
“哎。”笔仙叹气,忧心忡忡道:“难怪本仙最近老是头疼。”
“忤逆自然法则,果然不是轻描淡写就能遮盖的事情,夜氏接下来的日子,怕是要举步维艰咯。”
“怕什么?”猛虎统领霸气侧露道:“这一天总会来的!”
“你我既然身为夜氏守护圣灵,趁早做好这样的觉悟,如此,等到了劫难降临之时,便有了坦然应对的底气!”
“什么嘛……夜氏快要灭亡了?没影的事儿,想那么多干嘛。”
刚刚苏醒的蝇月,听了一会上位者之间的对话,打了一个哈欠,十万分无聊道:
“本王说什么来着,哪怕没有镇族大阵,天道也会给我赐福。”
“这下好了,连破两关,直接抵达天地大成的境界。”
“掐指一算,怎么也能缩短三五十年的修炼时长吧?”
“总之……你们骂归骂,别带上本王。”
“本王就是成圣,也不当什么守护圣灵,天大地大,随心所欲才是王道……”
说着说着,蝇月不吭声了。
恐爪猿魔王瞧了一眼,这小子居然趴在死蛛皇后的背上睡着了,还真不拿自己当外人。
“这里还有两个活人!有没有人过来抢救一下!”
地面一侧,作为唯二安然无恙的夜流萤,大致听明白发生什么事情后,开始在各个窗之花附近徘徊。
她首先发现了夜春,这个拥有超品·沉默杀手作为职权的族兄,虽然处于昏迷的状态,但和夜灵舞一样,起码活了下来。
再然后,她找到了一团血肉模糊的不明物质,自己不敢触摸,只能大声呼喊。
“不要慌,哥早就发现了。”
吸血鬼亲王·伯特纳尔,瞬闪而至,一手托起夜流萤的腮帮子,像是揉包子一样,捏来捏去。
“这水灵灵的皮肤,哥有些羡慕。”
“话说,你是不是刚才那个倒霉鬼的妹妹?”
“被必杀火