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让他有点郁闷,尤其耳边还有各种说他靠关系的闲言碎语说个不停,这就更让他郁闷了……本来就嘴笨,现在倒好,浑身是嘴也说不清了!
“老林,咱们都是一个车间里打拼多年的好兄弟,你能不能跟你妹夫说一下,给我换个车间呢?咱们硫化车间太苦太累了,我这身子骨不如你,干得年岁久了,身体实在是扛不住吃不消啊。你妹夫在厂里地位高,而你又是他唯一的大舅哥,帮我个忙,去跟他打个招呼。”
“想屁吃呢!你当我是谁?说话是圣旨啊!我说他就听啊!要找你就自己去,别走我这里!我可不想欠他人情!”
林晓龙坚决不干这种托人办事的活儿,帮别人办事,凭啥消耗老子的人情关系!况且,他跟沈临风之间的关系,本就没那么深厚。
“老林,你要是这么说话,可就不仗义了!大家都是好工友、好兄弟,帮忙办个事咋了?”这就开始了道德绑架。
“你换车间这个事儿,反正我不管,你爱找谁找谁去!行了,我吃饱了,你自己吃吧,我先回去睡觉了!”上完夜班到好端端吃个午饭,结果被搅扰得胃口全无,林晓龙起身,拎着饭桶到水龙头边,冲洗了一下之后,转身就走,丝毫不理会背后同事的牢骚。
这种试图托自己关系找沈临风办事的人,最近这段时间里,简直不要太多了!上到车间主任,下到门卫大爷,都试图通过自己联系沈临风。
无非就是各种鸡毛蒜皮的事儿罢了,搞得林晓龙烦不胜烦!拒绝不了主任,我还拒绝不了你?
林晓龙神经大条,心眼直,可不代表没脑子,他很清楚一件事就是——钱债好还,人情债难还!欠啥别欠人情债!
从食堂出来之前,林晓龙又把饭桶装满了饭,带回家给老婆孩子一起吃。
自从结了婚有孩子了以后,挣钱的基本上就成他一个人了,老婆马艳芬虽然也是厂里的正式职工,但出于照顾家庭的目的,基本上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。
马艳芬的重心在家庭,挣钱的人有老爷们一个就足够了,马艳芬上班的目的仅仅只是刷一下存在感而已。每周去个一到两天,然后再消失不见。
因为缺勤次数太多的缘故,所以,马艳芬的月收入仅仅只是个保底工资,可作为全金牛县最大的化工厂,福利待遇都是最好的,工资是跟工龄挂钩的,每年涨一块钱,哪怕马艳芬这种常年旷工不在岗的职工,一个月下来,也能拿个十块到二十块!
这也是为什么大家称呼国企厂为铁饭碗的原因,旱涝保底,吃喝不愁!而且,逢年过节还会给各种粮油肉蛋奶,简直不要太舒服!
“我回来了,吃饭吧。”一进门,林晓龙就把饭桶放在了桌上,然后媳妇马艳芬打着哈欠凑了过来。“今天什么菜,有肉嘛?”
自打能在食堂每天拿回免费饭以后,马艳芬基本上就彻底罢工了,每天一觉睡到日上三竿,睡醒了就吃老公从食堂带回来的饭。
“没有肉菜,都是素的。”林晓龙一脸疲惫地脱掉了身上的工作服,准备进厕所冲澡,然后补觉。
夜班,对于所有打工人来说,无疑是噩梦!白班再累也不怕,最难熬的就是夜班了,漫漫长夜,一点点地熬到天明。
“什么破食堂!连个肉菜都没有,全是素的,光看着就感觉反胃,一点胃口都没有,不吃了!”马艳芬用筷子扒拉了一圈,发现连点肉沫都看不见。
一脸嫌弃,骂骂咧咧地就把饭桶推到了一遍,聒噪声吵得林晓龙头疼。这倒霉娘们儿,一天到晚屁事真多!
“行了,有饭吃就不错了,况且还不要钱呢,安心吃得了,就别挑三拣四的了!”
“凭啥不挑?我想吃好吃的,怎么了?还有你,什么态度、什么语气!是不是觉得我烦了!”
“我没有!我什么都没说!”意识到情况不太对劲的林晓龙赶紧闭嘴!这娘们儿又要找事了!
“来来来,咱们把话说清楚,你是不是觉得我很烦?觉得我是在找事!”就像是火力全开的机枪,找到了集火点,马艳芬不依不饶了起来。
“老话说,嫁汉嫁汉,穿衣吃饭,老娘跟了你,给你当媳妇,给你生儿育女,当牛做马半辈子,就想吃口肉,怎么了!”
“算我求你了,行不?”林晓龙双手合十,告饶。“我刚下了夜班,整个人很累、很疲惫,我现在就想冲个澡,然后赶紧睡觉!求你了,放我一马吧!”
摊上这么个倒霉娘们儿,真可谓是倒了八辈子血霉!真的是后悔啊,后悔当年太急着结婚了,没有好好地挑一挑对象!
“行,放过你可以,但是,有个事儿你必须得给我办了!”马艳芬靠在门上。
“赶紧说,什么事儿?”林晓龙很是无奈,自己就不该回家,看来得考虑一下在单位租个宿舍了。
“说来,也不是什么大事儿,就是我娘家大舅哥,有个孩子,就是咱侄子,小学毕业五六年了,也没个正经工作,不爱在家里种地,想进咱们化工厂打工,你帮着运作一下,让他进技术部吧,活轻工资