。 她这才反应过来:是啊,季眠绝对是懂事的,如果他的家庭是正常的,他又为什么会离开? 穆语曼嘴唇抿得很紧,暗悔自己说什么不好,偏偏在年夜饭桌上提起这种事。 饭桌上好像倏然沉重了。 季眠很难受,他觉得自己很煞风景,破坏了别人一年中最美好的节日。 他的确是个小偷,从穆语曼和段酌这里偷走他们的温暖和快乐,还给他们的却只有压抑和沉闷。 季眠慌乱的目光在两人身上略过,最后对上了段酌黑压压的眼睛。 季眠生了一双不会藏事的眼睛,通透的瞳孔什么也情绪也掩盖不了,不安、愧疚,此刻在他的眼眸中,被对面的男人看得一清二楚。 他迷茫地看着段酌,脸上有自己都不曾察觉到的求救似的信号。 可被他注视着的人却接收到了。 下一秒,段酌淡淡开口:“吃饭。” 这一声落地,就好像某道看不见的阀门开关被关上了,它强硬地将沉闷的过去连同空气一起隔绝在外。 年夜饭过后,季眠很自觉地肩负起收拾厨房的重任,让穆语曼在客厅休息。 他把碗筷叠好,将一部分放到洗碗池,开始干活。 过了会儿,段酌也进来了,不做声地整理好案板上洗干净的餐具,把垃圾也顺带清理了。 “哥?” “嗯。” “我来干就好了。” 段酌没搭理他。 放平常孙齐过来蹭饭,他才懒得来帮忙。但今天碗筷多,让季眠一个人收拾估计春晚都放完了。 而且…… 段酌盯着季眠忙忙碌碌的后脑勺。 刚才从厨房外面看见他,孤零零的一条细瘦的背影,好像在他家受了多大委屈似的。 “……对不起啊,哥。”在餐盘叮当碰撞的声音中,季眠开口。 他垂首偏过头,漂亮的棕色瞳孔映着段酌的身影。 “本来很好的节日,都被我毁了。” “……” 段酌盯着他看了几秒,忽然别开视线。 果然是傻子。他暗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