了起来。
夏白看了一眼逐渐清醒的卖船大哥,没想到大哥是这样的好丈夫。
大哥摸了摸后脑勺,不好意思地笑了。
凌长夜说:“大哥这么做,一定是知道,您受了很多苦,这个蓝茶岛上的女人都苦。”
女人笑了笑,像是在回忆,“我记得我第一次学哭,是在五岁的时候,妈妈说要大声地哭,哭得越响,眼泪越多越好。”
“我跟妈妈说,可是我不想哭呀,不是只有伤心难过的时候才会哭吗,我很开心。”
“很开心也要哭,萱萱你知道吗?你要学会哭,哪怕是假哭,不然他们会让你真哭。”年轻的女人对她年幼的女儿说。
那时候,李萱第一次懵
() 懂的意识到,在蓝茶岛,女人是没有开心的权力的。
“为什么呀?”她瘪了瘪嘴,轻声问妈妈。
“大概是因为,我们身上有罪。”妈妈说,“不过,不要紧,你好好哭,只要哭好了,嫁人了,生孩子了,你就有权力开心了。”
李萱说:“蓝茶岛的女孩子们从小在哭声中长大,哭得不好的女孩会被指指点点,会被骂脏。我们这里有一个学堂,学堂里还有教女该怎么哭的,男孩不用学,每天到这节课时,男孩子就会趴在窗口,评哪个女孩哭得最好看。”
“李爷说,眼泪是女孩的珍珠,越多嫁得越好,眼泪还能洗涤女孩身上天生带的罪孽,足够的眼泪才能洗清身上的罪孽,就能获得幸福。”
“所以结婚那天才要哭一整天,所以婆家才会喜欢结婚时哭的好的女孩,那是干干净净的,没有罪孽的,能进家门的媳妇。”
李萱看向他们,淡淡地笑着:“你们是不是觉得很离谱?”
她的视线移向了在黑夜中没有尽头的海域,“可是我们就是从小被这么教导,就是这么认为的,没觉得这有什么不对,直到,一个女孩告诉我们,这是不对的。”
“她说女孩的眼泪却是是珍珠,珍珠是美丽珍贵的。”
“我第一次知道,珍珠是珍贵的。我们蓝茶岛遍地是珍珠,一捞捞一船母贝,因不能食用被嫌弃,在一些地方会捧在手心里的海水珍珠,在我们很多都这里掉进泥土里了。”
夏白说:“那个女孩是白姑。”
李萱笑了笑没说话,她的眼睛很亮,不知道想到了什么,“我被打,我脊背上现在还留着疤,但我很开心,我好开心啊。”
那天,她好像看到了更辽远的天空,好像获得了一颗种子。
一个女孩在结婚时被打出了血,也没有哭,结婚当天趴在地上被退婚,李爷说全蓝茶岛没有男人愿意娶她这样的女孩,丢人现眼。
“蓝茶岛的男人不娶才好。萱萱妹妹,他们不配,你才十五岁,你一定会遇到一个很好的男人的。”一个女孩坐到她身边,在她手上戴上了一颗漂亮的珍珠戒指。
“很好的男人是什么样的?”她问。
那个女孩沉默了,她也没有说,环住自己伤疤刚好的胳膊。
所以,她也就不知道答案,但是她真的遇到了。
李萱对卖船大哥招了招手,无名指上戒指上的珍珠,在没有阳光的夜里熠熠生辉,像是一片阳光借着月色偷偷逃逸到她的手上。
卖船大哥立即就屁颠屁颠地跑到她身边,“老婆大人。”
“……”
夏白这才想到,那个新娘结婚时手上也带着一个珍珠戒指,他也在蓝茶岛上见过其他女人戴珍珠戒指。
见李萱要走进海草屋了,夏白大声问:“为什么前两天结婚的新娘要哭?”
应该说是,为什么白姑让她哭。
“可能是她要记住,结婚并不是轻松开心的事,对于一些人来说,结婚就是受
难的开始(),她要有这个心理准备?()_[((),带着这个想法走到婚姻里。”
“老婆不是的,我哭的时候没有这个想法,我当时啊……”
在卖船大哥的絮絮叨叨中,两人走进了他们的海草屋。
“上次我对他通灵,看到了他和老婆相处的画面。”凌长夜说:“刚才我又对他通灵了一次,看到了他来蓝茶岛之前的画面。”
凌长夜说的是卖船大哥。
“他好像有严重的抑郁症,一个人在一个小房间里不停地吃药,手腕上好几道伤疤,这可能和他来蓝茶岛有关。”
夏白微愣,“他一点也看不出来有抑郁症的样子,他是我看到的,蓝茶岛最开心的人了。”
“小白!”
听到姜倚彤叫他,夏白立即回头。
姜倚彤是跑过来的,气喘吁吁地说他们的发现:“白姑,白姑的孩子有问题,他多长了一只眼睛!”
夏白和凌长夜同时想到了神像上那些眼睛。
姜倚彤:“会不会和那个神像有什么关系啊?”
她和他们是一样的想法。
“我们得快点。”姜倚彤说:“老杨也自杀过了,你爸爸现在把他绑在树上,不知道能坚持多久,还有二个玩家精神也开始不对了。”
凌长夜说:“走,去白姑的住处。”
二人匆匆向着白姑的海草屋赶。
路上,夏白忽