冷兵器的战场,是野蛮血腥的,是刀兵与血肉的交锋。
一旦交战,热血与冷兵,狂热与恐惧,生与死便都不再有清晰界限,便无法再精准操控。
无论敌我,不论军民,人人皆有可能死。
役夫也不例外。
既然伤亡不可避免,那么……
何不主动出击,一劳永逸!
让敌方流血,以敌军伤亡换己方平安!
如今的草原上,东胡一家独大,虽无历史上冒顿单于的匈奴之威。
但小人乍富,最是嚣张而无所畏惧的时候,竟敢屡次犯边大秦!
若不把东胡打怕打痛一次,后面大半年修建长城的工期里,恐怕都没有个放心安宁的时候。
“虽有不妥,但最好的防守就是进攻!”周邈瞬间念头通达。
“这事儿吧,我们稍后可以坐下来,好好筹谋筹谋!”
英布、张良和韩信等熟人,一见周邈神态,便知东胡此劫多半难逃。
李左车原本已经决定蛰伏,避仙使之锋芒,本本分分防御东胡。
不曾想此时仙使竟又话锋一转。
“是,依仙使之意。”
不过片刻,应令而去的钢铁神兽就切割出十对磨盘,又有钢铁神兽搬运过来。
随侍身侧的方岩拿出已经有所磨损的石磨结构图纸,递给周邈。
周邈接过,下令:“扫描并按照图纸内容,打凿成形。”
不知该说系统死板,还是严密。
都没有扫描图纸后保存本地,下次用到时直接调用的功能。
不过到这个时候,也不太意外了。
因为最初便已经知道系统的严密死板,好比没有周邈这个主控制位语音控制,根本不能将钢铁神兽挪作他用。
像是在白日既定施工进程结束后,夜间再熬夜垦荒囤地、挖掘沟渠等。
机器人不会累,白天正常做任务,晚上再兼职私活,岂不美哉!
是美,是想得美!
周邈:每每想到没能薅到这撮羊毛,就痛心疾首!
不过副控制位只有启动、停止一类简单指令权限,也免去了许多潜在隐患。
切割的钢铁神兽眼部射出一束蓝色神光,一眼扫描完毕,而后遵令开始精细地切割打凿。
霎时石屑飞溅,两刻钟后,十对石磨就已经打凿完成。
明日大典将要登临的高台垒砌完成,额外的石磨也打凿完毕。
一应准备,俱已就绪。
“仙使,营中已经备好简陋餐食,可要一道用些?”冯毋择询问道。
共事已久,对仙使作风早已熟知,眼下也只是依礼询问一声。
“要的!”
出门在外,有现成的饭吃就很好了,哪还有挑剔的份儿?
何况冯毋择只是谦虚一句,餐食简陋也是特别准备的,至少三菜一汤的标准。
“李将军,也都一道用过夕食罢,饭后正好商议应对东胡的策略。”
李左车自无不可,欣然应允:“是。”
然后李左车就发现,还真只是吃饭。
临时扎下的主帐之中,极简的陈设,一般简单的三菜一汤夕食。
上首的仙使,随从的仙武侯、智武侯等人及冯毋择,却皆是安静专注地吃着饭。
完全没有边吃边喝,一边商讨的意思。
李左车便也跟着只是安静吃着。
吃饱放筷,碗碟食案撤下。
于是先前所说的筹谋商议,这就开始了。
“素来‘只有千日做贼,没有千日防贼’的道理。先前李将军所言,以役夫为饵,瓮中捉鳖之计,虽有不妥,但对东胡也确实当有所应对”
周邈开启了话题:“诸位以为,应当如何应对?”
李左车素闻仙使仁善。当初西游西域时,骑兵伤亡数百,除阵亡骑兵入土安葬,又于当地树碑勒名以作祭念外,还有丰厚抚恤其亲属,并因此建起‘抚恤堂’。
之后传扬开来,天下士伍一时感动归心。
先前之计,虽有一队士伍隐于役夫之后,然毕竟是以役夫为饵,仙使不赞同也在情理之中。
李左车心中倒无多少不悦,只安静地恭听旁人高见。
冯毋择、张良和英布,甚至韩信,知情不知情的都收回了隐晦地投在李左车身上的目光。
李左车此人,倒非气量狭小、自尊过甚之辈。
#因为仙使的情商,他们真是操心了太多#
周邈无知无觉,他只是实话实说而已。
若是知道众人心声,恐怕颇有微词:其余人也就罢了,兵仙崽你难道和他不是半斤八两吗?
韩信:……
为了护着仙使,他已经在努力成长了!
——好熟悉的说辞……
除李左车是新近才来往的,帐中其余人皆知仙使性情。
就不爱弯弯绕绕打哑谜这一套!——因为可能听不懂言外之意、话外之音。
张良开口便直奔主题:“雁门、云中、九原郡及以西,有蒙将军率十万大军戍守,又有建忠侯率精骑游走草原,即便东胡野心西进,恐亦不敢前往。”
“便是代郡和上谷郡此地一带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