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北辰没那么多想法,就是好久不见,想她了。
来了之后跟往常一样,吃饭聊天下围棋,跟江月白分享前朝的资讯,然后问江月白的看法,一起讨论深层隐藏的东西和未来的打算。
像上下级,像朋友,也像相处多年了的老夫老妻。
跟往常不同的是,李北辰这次跟她始终保持距离,几乎没有肢体接触,甚至有点避免接触。
江月白隐隐有点渴望和失落,可想到这几日李北辰在跟安妃卿卿我我,还召安妃侍寝,就又很嫌弃。
话题难免落到孟相身上。两人不约而同地认为事情非常蹊跷,但又看不透孟相真正的用意。毕竟明面上非常说得通:担心皇帝猜忌秋后算账,不如提前交权,保住名声、家族性命和儿子的仕途。
但两人都觉得可能那么简单。
“会不会跟婵娟回府有关?”
李北辰也有往这方面怀疑,调查过孟府的人。
“有可能。听说婵娟回府后,跟孟相有情感纠葛。孟相想要收了婵娟,但被拒绝了。”
江月白听完更加疑惑,“这个样子的吗?怎么我听说是婵娟试图勾引孟相不成,引得孟相大发雷霆。”
“就算有感情纠葛。也不至于一夜白头啊,”李北辰百思不得其解,“就常识而言,一夜白头只会发生在极度忧虑和恐惧的情况下。”
“或许真怕被你找个理由满门抄斩。当年的蓝玉案不就是这样。”
李北辰无可奈何地笑了一下。也对,历史上这样的事情确实不少。皇帝卸磨杀驴,等局势安定后,就把能臣都给咔嚓掉,保证皇权的集中统一,不被颠覆。
自己心里确实也有这样的想法。孟家和谢家都让他依仗,也都让他忌惮。
江月白接着又问道,“皇上你最近有表现出对孟相的猜忌吗?”
李北辰一时之间拿不定了,他想还是有的,“也许有。不过孟相自己起了疑心,那看我做什么都觉得可疑。我前些日子脾气暴躁,打了孟青板子。不知跟这个有没有关系。”
江月白想了想,“就安南的事情,你跟孟相说什么了吗?孟相是什么态度?”
李北辰沉思了片刻答道,“孟相向来强硬,一直都是主战派。安南的事情,我还没有提自己的想法,他当堂主张派人护送陈国公子回国,以清除反对势力为名,起兵收服安南。先帝在时孟相的对外政策就是如此,跟以前没什么变化。”
说到这里,李北辰顿时反应过来,缓缓说道,“先帝在时,西南地区骚乱,各地小土司纷纷造反。孟相力主派兵武力镇压,先帝正好也是主战派。所以一拍即合。派的人正好是孟相的亲信田进,征南大将军。百黎族的女祭司正是田进所献......”
这么一思量,事情的来龙去脉就很清晰。
说到这里,李北辰说不下去了。
因为后面的所在所为实在畜生。
女祭司为了保全族人,答应了进宫的要求。结果田进转头就趁着对方的松懈屠了村,当夜留在村子里的男女老少一个不留。而女祭司那年不过十二岁。
李北辰沉默着垂下了眸子,心里有些难受。父王在他的心里是个顶天立地,杀伐征战的大英雄啊。
江月白没有察觉到他的变化,沉浸在背后隐情的推理之众,她几乎可以肯定,百黎族对孟相下手了。她试着分析道:
“那就说得通,孟相也是百黎族惨剧的参与者。肯定也被百黎族后人给盯上了。而且那人抓住了孟相的软肋。很可能在挑拨他造反。又或者,告诉了孟相珍妃中了寒毒的消息......”
李北辰很认同江月白的分析,但他十分不解,“如果要造反,为何要主动辞官。都辞官了,还造什么反。”
江月白此时脑子里有点乱,一时间也没想明白,“或许他也中了蛊毒?”
李北辰摇头,“姜余去看过。孟相体温正常,没有任何身中寒毒的症状。孟府里的其他人也没有。”
江月白脑洞大开,“或许他知道了你中了蛊毒的秘密,怕被你杀人灭口,所以主动辞职?”
李北辰在棋盘上落下黑子,“这倒是有可能。”
江月白思绪纷乱,捏着白子迟迟不知道该下在那里。
见江月白眉头紧锁的样子,李北辰禁不住笑出声,“哈哈哈,今日总算难倒你了。还不快快认输。”
江月白抿嘴一笑,随手落下棋子,“绝不认输。”
抬眸看向李北辰,笑意中带着挑衅。
李北辰一直在竭力克制对江月白亲亲抱抱的“饥渴”,江月白这桀骜不驯的模样瞬间激起了他的欲念,喉咙里发干。
他挪开视线竭力看向她的头顶,余光却不由自主地落在她的嘴唇上。
“轮到你了。”
江月白没有察觉到李北辰突然的变化,兴高采烈地催促道。
李北辰瞬间产生想把她推倒,摁在地上亲的冲动。
这种欲念过于强烈,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。
这个女儿看起来却一无所知,只想赢他。
李北辰气恼地瞪了一眼江月白,没好气地落下一子。
“呵呵……”江月白毫无温度地冷笑一声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