太后显然对姜闲这种从容淡定非常满意。这样的医生才能给人以安全感。
“姜闲,贤雅常在的病情如何?”太后喝了口茶,淡淡地问道。
“病人风寒入体,加上肝气郁结,导致气脉不舒,寒气凝滞。”姜闲望了眼江月白,“虽底子强健,但肺经受损,仍需辅以汤药调养上七八日才能完全恢复。”
其实他的诊断跟柳太医一样,江月白非常健康,溺水造成的什么肺经受损那都是屁话。
但他不能打自己老子的脸。
在场的人各有各的担忧,却无不松了口气。
“如此一来,那你们要好生看护着,不得大意。”太后吩咐道。
“微臣遵旨。”
江月白心想,看来那颗紫色的药丸至少不是烈性毒药。
姜闲飞快地写了个方子,递给柳太医,“这是臣开的方子,柳太医您看看,意下如何?”
都是同行,一起混饭吃,就不要砸人饭碗。
一起出的诊,一起研判的病情,一起开的方子,以后出了事,一起担责。
柳太医看完之后,果然十分愉快地同意了姜太医的治疗方案。
不过就是个温和的滋阴养血顺气的方子,给哪个女儿家吃都不会有问题。
柳太医心生佩服,这小姜太医真是个人才,这么小的年纪,就把领导的意思拿捏得明明白白的,以后前途无量啊。
立刻想到可以把李惠妃的事儿,借机甩给这位玉树临风的小姜太医。
“江氏是皇上心尖尖上的人,慢一点不要紧,一定要好彻底了。姜闲,你每天都来给江常在请平安脉。一定要把一个没病没痛的江常在交到皇上手中。哀家重重有赏。”
太后让姜闲先回太医院熬药,遣大宫女领着江月白去偏殿安顿,再把柳行知单独留下来谈话。
“柳太医,贤雅常在的病情到底如何?哀家要听真话。”
“这个......”柳太医抹了把额头上的汗,垂眸看下地面,突然跪在地上,“臣不敢说。”
“如何不敢?”太后顿了顿,眸光犀利,“说!”
“贤雅常在,贤雅常在她,她没病。她脉象平和,身体底子极好,十分康健,甚过于平常女子。”柳太医连连抹掉额头上的汗水。
这天家的差真不好当。
“嗯,”太后若有所思,既没有点头,也没有摇头。
早就看出来江月白恢复很好,不过把江氏软禁起来段时间而已,“你的判定可跟姜太医刚刚说的不一样。”
柳太医伏在地上,却不得不直言道,“微臣......微臣句句属实,绝不敢欺瞒太后娘娘。请太后娘娘明鉴。可请太医院的丁太医来复诊。姜,姜太医开的方子,主,主要是滋阴补气血的。”
太后半晌不语,似乎在考虑什么重要的事情,“惠妃身子恢复得如何?近来可有请平安脉?”
怎么突然问到惠妃了?
柳太医只感觉浑身的血都往脑袋上涌,令人窒息,颤声答道,“回,回太后娘娘。惠妃娘娘底子虚寒,大病初愈,身体亏损,静养为宜。”
“你的意思是惠妃她近期不宜生养?还是生不了孩子?”太后的声音异常威严,震慑人的心魂。
“惠妃娘娘底子虚薄,恐不易有孕。姜太医家医术高明,说不定有办法。”
在太后面前,柳行知根本不敢说半句假话。
“调理滋补的药先都安排上。你先退下吧。”
太后有些疲惫,她已问过敬事房,上面有详细的妃嫔侍寝记录,惠妃那天的记录上只有一句:本日李惠妃夜宿养心殿,但未成功侍寝。
皇后虽然也不在易孕期,但万一呢?
太后坐在椅子上,扶着椅子把手,沉默不语。
在潜邸的那次有孕,故意一直隐瞒着皇后,甚至连太医都不曾宣召,而是密宣了民间的医生。好不容易怀上,却在两个月的时候小产。
女人小产最伤身子,自那以后李惠妃一直身体不好,时常生病,连癸水都变得极其不规律,想必伤了根本。
可这事儿暂时还不能跟皇上说。
……
一个人影从屋内的屏风后闪出,太后眼皮都没掀起。这么来去自由,无法无天的还能是谁?
老六呗!
“母后!”李北弘往前一跃,手里竟然拿着的是江月白送给他的那瓶治伤膏,大步流星地走到太后跟前,献宝一样双手举到太后面前,欢欣雀跃地说道,
“快看看,儿臣有什么好东西要献给我最敬爱的母后大人。”
“这次又是什么。”
太后语气淡淡的,脸上却挂着笑容,打量着老六的左脸蛋。
每次小儿子一来,哪怕闯祸了,她生气的时候都禁不住含着笑。
凶都凶不起来。
还好,没有巴掌印。如果敢真的大耳刮子地打过去,绝对不饶那江氏。自己都舍不得动根指头,哪能让别